一夜無話。
第二日,陳大全四人早早起床,沿著官道一路向州城方向行去。
剛開始路上少見行人,直到兩天後,流民漸漸增多,形成隊伍,方向同樣是朝州城而去。
第五日傍晚,四人和一眾流民一起,在路邊一處樹林中紮營。
樹乾的樹皮都已被剝光,整個林子稀稀落落的,被砍掉了一半,想必是之前流民所為。
天色漸暗,篝火一堆堆升起。
還有餘糧的人家,小心翼翼的拿出點糧食,煮點清湯稀粥來喝,有的拿出塊黑麵餅子,每人分一小塊細細的嚼著,至於那些沒糧的,隻能熬著。
倒也有些富戶人家,多是有驢車馬車的,由家丁持棍棒護在周圍,這些人家吃的相對好一點。
陳大全看著周圍,有些為難,自己的糧食都是精米,太過紮眼。
但若是不吃,每天走那麼遠的路,身體扛不住。
可官道兩旁入眼所及都是流民,躲無可躲。
糾結了片刻,陳大全低聲道:“把開山刀都抽出來,插到地上,若有心懷不軌的,直接出手!”
“京香,蒸飯吧,今晚不吃肉。”
驢大寶聞言眼睛瞪的牛大:“啥?俺肚子早咕咕叫咧,俺要吃肉。”
“這不是吃肉的地方。”
“俺要吃肉!”
驢大寶這廝,就打架的時候機靈,一到吃上就犯軸。
陳大全無語扶額,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棍遞給他:“呐,折一下!”
“哢嚓。”小棍應聲而斷。
陳大全又遞給他一根枯草:“呐,接著折!”
驢大寶掰呀掰的,有勁沒處使,氣惱道:“草這麼軟,怎麼能折斷。”
“對嘍!”陳大全一拍手:“能伸能屈大丈夫,包羞忍辱是好漢。”
“做事得變通,可以是棍,也可以是草,你非要吃肉,有人來搶怎麼辦?”
“打跑不就行了。”驢大寶露出不屑的表情。
“所有人都餓肚子,就我們吃肉,萬一這林中一呼而應,眾人合夥對付我們怎麼辦,即便你是根棍也能給你撅折了。”
“打跑不就行了。”驢大寶看傻子似的看著陳大全。
“驢大寶,你特麼...”
陳大全雙手一攤,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揶揄道:
“寶哥,四處看看,你能打的過這許多人?難道要大開殺戒?”
驢大寶起身四處望了望,所見之處皆是篝火點點,人影綽綽。
他呲了呲牙,忙蹲下說道:“俺吃米就行了。”
陳大全:“......”
“這廝也有怕的時候啊。”
不一會兒,米飯蒸好,四人狼吞虎咽。
陳大全眼睛不時偷偷瞟向左右。
“果然!”濃鬱的米香味,勾來了許多目光。
好奇、羨慕、不懷好意...
甚至有人起身探頭探腦,但當看到地上插著的大刀後,均是眼底閃過一抹忌憚。
隻要他們沒動作,陳大全也懶得搭理,隻一個勁往嘴裡扒著米飯。
直到四人吃飽,四周仍有若有若無的目光投來。
陳大全眯起眼,笑嘻嘻的對驢大寶說道:“大寶,刀法練的如何了,耍來看看!”
“嘿嘿,好著呢,俺耍給公子看。”說罷,驢大寶起身拔出一把開山刀。
“大寶,耍雙刀的!”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