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兩騎,一路向北,馬蹄卷起陣陣煙塵。
“寶啊,歇歇!公子我屁股快開花了!”陳大全趴在馬背上,聲音哀嚎帶著顫音。
從一線嶺出來,他和驢大寶策馬狂奔了一整夜加大半天,中間就啃了幾口乾糧,灌了幾口涼水。
騎馬對某個不可描述部位的摧殘,實在超出了陳大全的承受極限。
他覺得自己的屁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仿佛被一萬頭驢輪流蹬過,火辣辣地疼。
再顛下去,怕是“菊花”要直接進化成“向日葵”——隻能看,不能坐了。
驢大寶勒住韁繩撓撓頭,看著陳大全扭曲的臉:
“公子,您不是說半仙沒卵子,去晚了要尿嗎!”
陳大全感覺羞恥,嘴硬道:“再這麼下去,半仙沒救著,我卵子先交代在路上了。”
他舉目四望,想要尋個休憩之處。
可山道蜿蜒,入目儘是荒涼景色,哪有什麼人煙。
無奈又行了一段,忽見前方不遠處,一個簡陋的茶棚杵在路邊。
“一文茶”
陳大全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嘿!天無絕人之路,有野茶鋪子!”
兩人連忙翻身下馬,牽著馬走到茶棚前。
茶棚不大,就一個草頂,用四根柱子撐著,裡麵擺著兩張破桌和幾條長凳。
一個麵目憨厚的年輕漢子正趴在桌上打盹,聽到動靜抬起頭:
“客官,喝茶?一文一碗!”
“來兩碗,趕緊的!”陳大全忍著劇痛坐下,感覺這硬邦邦的長凳都比馬鞍舒服一萬倍。
漢子麻利的拎起一個黑陶壺,倒了滿滿兩大碗茶水,往桌上一墩。
陳大全和驢大寶早就渴壞了,也顧不上看,端起來咕咚幾口就灌了下去。
味道一言難儘,帶著點土腥味,但好歹解渴。
陳大全一抹嘴,感覺屁股的疼痛都輕了幾分。
他掏出兩個銅板,拍在桌上:“喏,茶錢。”
那漢子沒接錢,反而嘿嘿一笑:“客官,您二位這就喝完了?”
“對啊”,陳大全莫名其妙,“咋的?嫌少?”
“非也非也!”漢子指著幌子上一行小字,言語雀躍:“客官請看清楚嘍!咱這‘一文茶’,是十碗起售,一文一碗!
您二位一人喝了一碗,那就是兩碗,按規矩,得付二十文。
而且,必須夠十碗才算數,不然按原價,一兩銀子一碗!”
陳大全臉刷的垮了下來,娘的,玩文字遊戲。
前人誠不欺我,濃眉大眼的沒一個好東西。
北三縣人才真是多,說話好聽,辦事離譜。
算了,二十就二十吧,陳大全沒心思掰扯,又拍出兩枚大錢。
出門在外,挨宰正常。
墩!墩!墩!
敦厚漢子嘿嘿一笑,一連倒了十幾碗茶:“客官請喝!”
“啥玩意兒?”陳大全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不喝了,剩下的賞你。”
“不行,不喝算數,要不您給銀子?!”漢子笑的滿麵春風,伸出貪婪的小手。
呃....
乾您娘!
陳大全看明白了,這不是一般的黑店。
然而一旁的驢大寶眼珠滴溜一轉,恍然大悟道:
“俺懂了!喝的越多越便宜!小二哥真地道!”
“俺能喝!”
噸噸噸噸噸....
在陳大全和漢子震驚的目光中,驢大寶豪飲十八碗。
“嗝~~~”驢大寶拍拍肚皮,憨笑道:“俺給公子省錢了!”
看著驢大寶那驕傲的表情,陳大全臉火辣辣的疼。
大傻子,丟人啊!帶著傻子救神棍,這趟活不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