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幾匹馬朝鎮外軍營疾馳而去。
......
暮色漸濃,牛頭堆頂。
祁家堡那由青石壘成的主樓內,燈火通明。
一間古雅的書房中,一位身著紫色錦緞長袍的老者正端坐在椅子上。
老者約莫六十許,身形精瘦,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頜下留著三縷長須。
一雙眼睛精光內蘊,開合之間銳利如鷹隼,透著精明算計。
此人正是祁家堡堡主,祁金寶之父,祁玉堂。
一個穿著勁裝的漢子單膝跪地,恭敬稟報:
“啟稟堡主,據探子回報,三岔鎮東麵五裡外,發現一支約三百人的隊伍紮營。
看旗號,打的是個‘霸’字,隊伍精悍,馬匹不少。
但並無進攻鎮子或我牛頭堆的跡象,像是在休整過路。”
“‘霸’字旗?”祁玉堂撚著胡須,眉頭微蹙。
“未曾聽聞附近有這號人物...三百人...路過的強龍?”
他沉吟片刻:“傳令下去,堡內加強戒備,但隻要他們不主動招惹,便不要理會!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夥人若隻是路過,犯不著去觸黴頭。”
他並未將這支“過路”的軍隊放在心上。
心思更多在想今日去鎮上散心的三兒子。
......
陳大全一行回到軍營時,天色已擦黑。
營地裡篝火點點,士兵們井然有序地巡邏、喂馬、休息。
梁清平帶人將營地守的如同鐵桶。
楚夫人下馬後,不顧疲憊,拉著渾渾噩噩的丈夫,再次走到陳大全麵前。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恩公再造之恩,手刃仇讎,救我夫婦於水火!”
“妾身...妾身...”
她泣不成聲,激動的難以言表。
陳大全忙著把玩祁金寶那支鑲金嵌玉的馬鞭,隨口道:
“唉呀!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畢竟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無需如此多禮!”
他說的隨意,本意是指楚夫人以後就是他麾下管理三岔鎮的得力乾將,是自己人了。
可這話聽在經曆了家破人亡,此刻心神激蕩的楚夫人耳中,卻完全變了味道!
她嬌軀猛的一顫,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大全!
那眼神,充滿了驚愕、茫然、羞憤...
還有一絲認命的淒楚。
她誤會了!以為陳大全幫她報仇,代價是要她這個人。
在這亂世,女子依附強者,本也是常事,尤其她已無依無靠...可...可這...
陳大全說完,心思早已飛到了攻打牛頭堆上。
根本沒注意楚夫人那複雜的神色。
他大搖大擺的朝自己的帳篷走去,邊走邊喊:
“清平,帶楚老爺楚夫人去安頓,弄點熱乎吃食。”
楚夫人被梁清平扶起,看著陳大全匆匆離去的背影,徹底淩亂了。
陳大全的大帳篷內,火盆燒的正旺。
他將一本小冊子“啪”的拍在簡易木桌上。
這是他在殺祁金寶前,逼問的牛頭堆信息。
“兄弟們!發財...替天行道的機會來了!”
“牛頭堆!祁家堡!為富不仁呐!”
陳大全的興奮搓著手,邊說邊帶人看起冊子來,商議進攻的策略。
片刻後,他指著地圖上三個畫著叉叉的地方說道:
“這三條地道,是牛頭堆的後路。”
“愛花,你派三個班的兄弟,立刻出發,先摸到這三處出口處藏著。”
“帶上"天火油汽油)",到時聽到地道裡有動靜,立即開燒!”
牛愛花抱拳應諾,轉身吩咐了下去。
幾人又簡單商量了一番,梁清平去安排隊伍開拔,傳達命令。
牛愛花親自帶領狙擊隊,先行一步,探路加拔除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