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全一番連消帶打,又拉又嚇,總算將這潑天的禍事,暫時從北地頭頂挪開。
他心中門兒清,北地如今仍是貧瘠之地,底子薄的很。
那大淵朝雖已是風中殘燭,卻未到油儘燈枯之時。
更何況,北涼蠻國這兩個壞胚,還在暗處盯著自己。
北地處三國夾縫,若過早樹起反旗,引來三方圍攻,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得意的苟~我得意的苟~有吃有喝美滋滋~~~”
“名和利啊~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陳大全哼著小曲告誡自己:發育,彆浪!
他心中頭等大事,乃是發展民生,增殖人口,積累財富,升級他那寶貝係統。
想想,要不是有了步槍、火箭筒什麼的,自己能輕易當“共主”、揍太監?
當然,吃香喝辣,舒坦度日,於他而言亦是頂頂要緊的!
每每出征,騎馬顛的胯骨生疼,風餐露宿,哪有窩在山莊泡溫泉、吃火鍋來的愜意?
再說那場“勝利成果展”,效果拔群。
各地霸軍頭領見堆積如山的朝廷製式兵器、將領鎧甲,一個個又敬又畏。
離了虎尾城時,恨不得三步一叩,五步一揖。
返回駐地後,無不老老實實為陳大全牧守一方。
......
陳大全心滿意足返回一線嶺。
一腳踏入西嶺山莊,他便如魚兒回了水,立刻開“糜爛”模式。
反正政務、軍務、商事各有半仙、項平等人打理。
他陳大城主,每日隻抽一個時辰,聽聽彙報做些批示。
譬如“good”、“ok”、“鬨事丟去勞改營”之類。
......
話分兩頭。
且說那袁明儉,領著三萬“得勝凱旋”的殘兵敗將,一路南歸,終是抵達大淵京城。
入城之時,雖竭力擺出雄壯之姿,然隊伍亦不如去時齊整,難免惹來些窺探目光。
入宮麵聖,自有章程。
那北地帶回的稀罕“特產”:鹽酒糖茶,底料泡麵火腿腸等,由黃德祿私下獻於皇帝。
而袁明儉在前朝的奏表,經黃德祿指點,寫的是花團錦簇,滴水不漏!
但見那奏章之上,北地被描繪成窮山惡水、瘴癘橫行之地。
叛軍匪寇多如牛毛,凶狠暴戾。
他袁將軍則化身擎天玉柱,率領王師不畏艱險,浴血奮戰,殺敵無數!
最後那場“決戰”,更是寫的驚天地泣鬼神。
什麼與北地叛軍聯軍大戰三天三夜,直殺得日月無光,山河變色!
終是艱難取勝,惜乎那賊酋陳霸天亂軍之中不知所蹤,想必已化作肉泥雲雲。
龍椅之上,大淵皇帝看著奏表。
雖對折損兩萬兵馬略有不滿,但念在好歹勝了。
且得了許多心心念念的好物,又有黃德祿在背後吹風,終是龍顏漸悅,便欲論功行賞。
然而,廟堂之上,非鐵板一塊。
那自詡清流的文官集團,素來排斥袁明儉這等純臣。
更嫉恨閹黨黃德祿此番竟立下大功。
豈能坐視此二人風光?
禦史大夫周秉正率先出班,聲若洪鐘:“陛下!臣有本奏!”
“袁明儉此戰,雖言勝利,然損兵折將逾兩萬之巨,豈能輕言大捷?”
“此乃喪師辱國,縱有小勝,亦難掩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