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一道門,唇槍舌劍,罵的那叫一個精彩紛呈,損人都不帶重樣的。
周圍那些還沒散去的商販爆出陣陣哄笑。
這“皮一廠”的門子,可真夠軸的!
這小夥計冒充共主,也真夠敢說的!
這些商販都是最近從外地趕來的,沒見過陳大全。
陳大全直吵的口乾舌燥,最終還是嘴輸一招,敗下陣來。
他氣的臉色鐵青,又無可奈何。
隻能悻悻退到一邊,一屁股蹲在牆根下,抱胸生悶氣。
“壞了!光顧著跟喬翠花吵嘴了,忘了叫大寶把證給老子送來!”
想到這兒,陳大全又連忙跑到門前,朝裡邊呼喊了幾句。
遠遠的,傳回一絲若有若無的回話:“知道咧...”
陳大全聽不真切,隻能又回到牆根蹲下。
商販們更歡了,有人調侃道:“小兄弟,彆裝了!還北地共主?你咋不說你是皇帝呢?”
“就是!共主在這蹲牆根?”
“趕緊走吧!或是去前門排隊,哈哈!”
“......”
陳大全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他猛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恨恨瞪了一眼。
“要擱一年前脾氣,老子打的你們鼻子冒泡。”
說罷,他氣呼呼沿著青磚圍牆走遠了。
老子...老子翻牆進去!
......
這“皮貨一廠”的圍牆,修建時為了安全和氣派,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磚,砌的又高又直,牆麵光滑,足有一丈多高。
陳大全繞著圍牆走了小半圈,找了個僻靜角落,摩拳擦掌,準備飛簷走壁。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吭哧吭哧助跑、起跳,手指剛碰到牆,就因無處借力滑了下來,摔了個大屁墩兒。
陳大全不信邪,又試了幾次,結果一次比一次狼狽。
一麵磚牆,讓他徒呼奈何。
“媽的!要不是老子的產業,高低給你炸個洞。”
陳大全罵罵咧咧,很是不甘。
他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堆著一些雜物。
靈機一動,他將雜物拖過來,費力壘在一起,弄了個搖搖欲墜的“階梯”。
隨後陳大全手腳並用,終於艱難攀上了牆頭。
他騎在牆頭上,長舒一口惡氣。
望著牆內熟悉的廠區,勝利的喜悅油然而生。
“喬寡婦!等老子進去,看怎麼收拾你!”
“還有驢大寶那個憨貨!進去就不管老子了?”
話說驢大寶去哪兒了?
原來大寶一進廠就直奔宿舍而去,走出好遠才發現陳大全不在身邊。
這時正好陳大全的聲音傳來,驢大寶也沒聽真切。
好像吩咐他做什麼事兒?
驢大寶習慣的回了一嘴“知道咧”,就順著香味拐道去食堂了。
反正陳大全讓他乾什麼,他都是“好咧”、“是咧”、“知道咧”。
這麼答話總不會出紕漏。
此時臨近中午,食堂準備的飯食剛出鍋,饑腸轆轆的驢大寶跑進食堂就忘了乾淨。
...
陳大全這邊,正從牆頭往下出溜呢。
“哎呦我艸!”
隻聽砰一聲響,伴一聲慘叫。
陳大全臉朝下、腚朝上,摔在了地上。
鼻尖一陣酸疼,伸手一摸,竟流下兩行鼻血!
他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沒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