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的陽光把禦花園北側的廁所照得暖融融的——陶管周圍的泥土已被禁軍重新填實，還澆了糯米汁加固，連地麵都鋪了層新的青石板；小蓮和小順子雖暫時去了禦膳房，卻特意托人送來新曬的薄荷葉，儲水池裡飄著淡淡的清香，方磚擦得能映出人影，門口畫著小人的木牌在風裡輕輕晃動。
林風站在廁所門口，看著遠處匆匆走來的大臣們，心裡帶著幾分期待——昨天蘇將軍彙報，地道已被禁軍用石塊封堵，山賊暫時沒了動靜，他便特意邀請大臣們來“參觀新廁所”，一來是展示改革成果，二來是想讓這些保守派親眼看看，所謂“不吉利的汙穢之地”，其實是乾淨方便的好地方。
“陛下，臣等奉旨前來。”張敬之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周尚書、戶部李大人等十幾位大臣，他們穿著整齊的朝服，卻站在離廁所三步遠的地方，眼神裡滿是猶豫，連腳步都不肯往前挪——尤其是張敬之，時不時瞟一眼廁所門口的木牌，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諸位卿家走近看看，這廁所跟你們想的不一樣。”林風笑著招手，率先走到男廁門口，推開掛著竹簾的門，“你們看，裡麵的方磚是官窯專門燒製的，不吸水不藏味；每個隔間都有布簾擋著，保證體麵；儲水池裡加了薄荷葉，連空氣都是香的，哪有什麼‘汙穢之氣’？”
大臣們你推我搡地湊過來，伸著脖子往裡看——周尚書眯著眼睛，盯著隔間的布簾小聲嘀咕：“就算看著乾淨，可終究是……是方便的地方，建在禦花園裡，還是離寢宮不遠，總覺得不太吉利。”
戶部李大人也跟著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朝服下擺：“陛下，臣倒覺得這設計挺巧妙，可……可臣活了五十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廁所’，更沒聽說過大臣要跟宮女太監用一樣的地方，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會被藩國笑話咱們‘尊卑不分’。”
最有意思的是張敬之，他湊到儲水池邊，聞了聞薄荷香，又趕緊後退一步，像是怕沾到什麼“不吉利的東西”：“陛下，臣還是覺得不妥！祖製裡就沒‘大臣用下人廁所’的規矩，再說這地方挖過地道，藏過山賊，說不定還沾著‘賊氣’，臣等身為朝廷重臣，豈能輕易涉足？”
周圍的大臣紛紛附和，有的說“怕衝撞福氣”，有的說“習慣了在府裡用恭桶”，還有的乾脆找借口：“陛下，臣突然想起戶部還有奏折要批，先告退了！”說著就要往回走，顯然是想逃避“首用體驗”。
林風看著眼前的場麵，又好氣又好笑——這些大臣平時總說“祖宗規矩”，可連嘗試新事物的勇氣都沒有。他攔住想走的大臣，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諸位卿家要是都不敢試，那這廁所豈不是白建了？再說，朕都不怕‘不吉利’，你們怕什麼？今天朕就先示範，讓你們看看這廁所到底有多方便。”
說完，林風轉身就走進了男廁的隔間，還特意掀開布簾一角，笑著說：“你們放心，這隔間私密性好，絕不會走光；用完後打開儲水池的開關，水一衝就乾淨，比你們府裡的恭桶省事多了。”
大臣們都驚呆了，張敬之更是張大了嘴巴，手裡的朝珠都差點掉在地上：“陛下！您……您怎麼能親自用這種地方？這要是傳出去，可是有損龍顏啊！”
“龍顏難道是靠‘不用廁所’維持的？”林風的聲音從隔間裡傳出來，帶著幾分輕鬆，“朕覺得，能讓宮裡人用上乾淨方便的廁所，比死守著‘龍顏不能沾汙穢’的規矩重要得多。你們要是不信，一會兒可以自己試試，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吉利’。”
沒一會兒，林風就從隔間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乾淨的布擦手——這是小蓮特意準備的，用溫水洗過，還帶著淡淡的皂角香。他走到大臣們麵前，笑著問：“怎麼樣？朕用了也沒怎麼樣，既沒衝撞福氣，也沒有損龍顏，反而覺得很方便，比在假山角落將就舒服多了。”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裡的猶豫少了幾分。戶部李大人最先鬆口，撓著頭說：“陛下都試了，臣……臣也試試？正好剛才喝了不少茶水，有點急。”說著，他小心翼翼地走進男廁，還特意問林風：“陛下，那個儲水池的開關怎麼開啊？彆一會兒不會用，鬨了笑話。”
“很簡單，隔間牆上有個木柄，往下一扳就行。”林風耐心指導，“用完後記得把布簾拉好，方便下一個人用。”
李大人走進隔間後，外麵的大臣們都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裡麵的動靜——隻聽見“嘩啦”一聲水響，接著李大人就掀開布簾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驚訝：“真……真的很方便！水一衝就乾淨，還沒味，比臣府裡的恭桶快多了！而且這方磚踩上去很舒服，一點都不涼！”
有了李大人的“真香”示範，其他大臣也慢慢放下顧慮。周尚書猶豫了半天，也走進了隔間，出來後還忍不住點頭：“確實比想象中好，尤其是這薄荷香，聞著很清爽，不像府裡的恭桶總有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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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搞笑的是張敬之，他站在門口糾結了半天，嘴裡還念叨著“祖宗莫怪”，最後還是被林風推了一把，才磨磨蹭蹭地進去。出來後，他臉漲得通紅，卻沒再提“不吉利”，反而小聲問：“陛下，這廁所的方磚能不能給臣府裡也燒幾塊？臣覺得……覺得鋪在府裡的恭桶房也挺好。”
周圍的大臣都笑了，之前的拘謹和顧慮全沒了，紛紛排隊體驗——有的不小心扳錯了儲水池的開關，濺了自己一身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有的對著隔間的布簾研究半天，說“這花紋比府裡的還好看”；還有的特意聞了聞儲水池的薄荷香，說“回去也要在府裡的恭桶旁放些薄荷葉”。
沒一會兒，廁所外就熱鬨起來，大臣們圍著林風討論：“陛下，這廁所能不能多建幾處？比如尚書房附近，平時上朝間隙想方便，跑禦花園太遠了。”“陛下，這清潔員能不能也派到大臣府裡？臣府裡的恭桶房總打掃不乾淨。”
林風笑著點頭：“多建廁所的事，等宗室宴後就安排；至於清潔員，要是諸位卿家有需要，朕可以讓官窯也給你們燒方磚，再派會清潔的宮女太監去府裡指導，不過可得付工錢，不能讓她們白乾活。”
“應該的！應該的！”大臣們紛紛應下，之前反對的聲音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新廁所”的期待。張敬之甚至主動說：“陛下，之前臣反對建廁所，是臣目光短淺，還請陛下恕罪！以後要是還有這種‘利民’的新點子，臣一定支持！”
林風心裡滿是欣慰——不僅廁所得到了認可，連保守派大臣的態度都有了轉變，這對後續推進其他改革有很大幫助。可沒等他高興多久，小李子就匆匆跑過來，臉色發白：“陛下！不好了！老奴剛才路過尚書房，聽見王太傅跟劉大戶的家仆說‘大臣們都被林風的廁所收買了，威望越來越高，必須在宗室宴前動手，不然就沒機會了’！還有，蘇將軍派人來報，山賊又在宴會廳東側挖新的地道，這次用的是‘火藥’，想炸開地麵衝進去！”
林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手裡的布巾差點掉在地上——王嵩果然因為大臣態度轉變而急了，連火藥都用上了，顯然是想在宗室宴前孤注一擲，用暴力手段打破僵局。
“小李子，你立刻去通知蘇將軍，讓他加派禁軍盯著宴會廳東側，尤其是地下，一旦發現火藥痕跡，立刻清理，絕不能讓山賊炸開口子；另外，讓蘇晴把房梁上的箭手增加到二十人，再準備些滅火器，防止山賊用火藥放火。”林風的聲音沉了下來，“還有，告訴張敬之他們，讓他們最近多加小心，彆單獨出門，王嵩很可能會對支持朕的大臣下手，想在宗室宴前製造混亂。”
“老奴明白！”小李子不敢耽擱，拔腿就往外跑，連手裡的布巾都忘了拿。
大臣們也慌了，張敬之趕緊說：“陛下放心！臣等一定多加小心，還會聯絡其他大臣，一起支持陛下，絕不讓王嵩的陰謀得逞！”周尚書也點頭：“臣這就去戶部調些銀子，給禁軍添置些兵器，確保宗室宴的安全！”
林風看著大臣們堅定的眼神，心裡鬆了口氣——大臣們的態度轉變，不僅是對廁所的認可，更是對他改革的支持，這成了對抗王嵩陰謀的又一道防線。
而此時的尚書房裡，王嵩正對著劉大戶的家仆發脾氣，手裡的茶杯被摔得粉碎：“一群沒用的東西！連個廁所都沒能讓林風出醜，反而讓大臣們都站在他那邊！你告訴劉大戶，讓山賊儘快用火藥炸開地道，就算不能衝進宴會廳，也要製造混亂，讓宗室長輩覺得林風連皇宮安全都保障不了！”
家仆趕緊點頭：“小人這就去通知頭目，讓他們今晚就動手，絕不讓陛下失望！”
王嵩看著窗外的禦花園方向，眼神陰狠如刀——他絕不能讓林風的威望繼續提升，更不能讓宗室宴順利舉行。這場圍繞廁所的認可與反對，已經成了皇位之爭的縮影，而他，必須贏得這場較量。
林風站在廁所門口，看著大臣們匆匆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乾淨整潔的隔間，心裡清楚——廁所的首用體驗成功了，不僅改善了宮裡的衛生，還贏得了大臣的支持。可王嵩的陰謀還在繼續，宗室宴的危機越來越近，他必須守住這份成果，守住宮裡人的希望，絕不讓王嵩和山賊的陰謀得逞。
此時的宴會廳東側地下，山賊頭目正拿著火把，看著麵前的火藥包，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今晚就炸了這裡！讓林風知道，就算他建好了廁所，也守不住他的皇位！”
手下們紛紛應和，手裡的火柴在黑暗中劃出點點火星——一場關乎宮廷安危、關乎改革成果的終極較量，在火藥的引線與廁所的薄荷香中，悄然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林風握緊拳頭，眼神堅定：宗室宴上，他不僅要粉碎王嵩的陰謀，還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的改革不是“新花樣”，而是讓大炎變得更好的“新希望”，誰也彆想把它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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