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離開雪域國都城已近三日，車輪碾過漸薄的積雪，進入了雪域與黑羽國交界的草原地帶。晨光中的草原泛著淺黃，零星的芨芨草從雪層裡探出頭，遠處的雪山輪廓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連綿的低矮土坡。十匹雪域國贈的耐寒馬走在隊伍兩側，馬蹄踏在融雪後的軟土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輕響，比普通馬匹更穩更快，讓原本預計十天的路程，竟提前了半日。
“陛下，這馬真是神了！”小李子騎著一匹棕毛馬，湊到林風身邊，手裡還攥著半塊芝麻酥，“昨天走那段結冰的下坡路，普通馬都打滑，這雪域馬居然走得穩穩的，一點不費勁！”
林風勒住韁繩，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馬車——載著羊毛的車廂用油布裹得嚴實，ppt布和羽絨服被單獨放在一輛小車上，禁軍將士們精神飽滿，絲毫沒有長途趕路的疲憊。周文彬正拿著賬本，跟張主簿核對羊毛的數量，見林風看來，笑著點頭：“陛下，多虧了這馬，咱們的行程比計劃快，預計七天就能到黑羽國王庭。”
剛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三匹快馬從雪域國方向疾馳而來，為首的人穿著雪域國的獸皮短褂，腰間掛著一把彎刀，看到隊伍後，立刻揮手喊道：“大炎陛下！請留步！”
林風示意隊伍停下，那人很快趕到近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在下蒙克，是雪域國可汗派來的使者，奉可汗之命，特來隨陛下一同前往黑羽國，為陛下助力！”
“蒙克？”林風愣了愣，伸手將他扶起，“可汗怎麼突然派你來了？我們已經辭行，怎好再勞煩你奔波？”
蒙克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封羊皮信，雙手遞上：“陛下請看，這是可汗的親筆信。可汗說，黑羽國國王巴圖魯生性好鬥，又多疑，陛下初次與他打交道，恐有不便。在下懂大炎話，也熟悉黑羽國的習俗，比如他們的比武規矩、議事禮儀，跟著陛下一起去，或許能幫陛下說上幾句話，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林風展開羊皮信，上麵是可汗粗獷的字跡，寫著“蒙克忠誠可靠，通雙語，曉黑羽俗，可助陛下談成合作，若黑羽國敢刁難，雪域國必為大炎後盾”，末尾還畫了個簡單的狼頭標記，是可汗的專屬印記。
“可汗真是有心了！”林風心裡一暖，將信遞給周文彬，對蒙克說，“既然是可汗的心意，那朕就卻之不恭了。有你同行，咱們去黑羽國，也多了份把握。”
蒙克一聽，立刻露出笑容，指著身後兩個隨從：“陛下放心，在下還帶了兩個擅長馬術的侍衛，他們熟悉黑羽國的路線，能幫隊伍避開危險的沼澤和狼群，咱們能走更快捷的近路。”
天團成員們也都鬆了口氣，李通判湊過來說：“太好了！有蒙克使者幫忙，咱們就不用怕不懂黑羽國的規矩了！之前還擔心他們的比武會出岔子，現在有懂行的人在，肯定能順利不少！”
王小吏更是好奇地圍著蒙克轉了兩圈，小聲問：“蒙克使者，黑羽國的人是不是都像傳說中那樣，能一箭射穿三層甲啊？他們的馬奶酒，比雪域國的烈不烈？”
蒙克被問得笑了，耐心回答：“黑羽國的勇士確實擅長射箭，但能射穿三層甲的，隻有國王巴圖魯和幾個頂尖的將領；他們的馬奶酒比咱們雪域國的烈三倍，喝的時候得小口抿，不然容易醉。對了，陛下，”蒙克突然收住笑容，語氣嚴肅起來，“黑羽國國王巴圖魯最忌諱彆人說他‘不如大炎’，談判時千萬彆說‘大炎的鐵器比你們的好’，可以說‘咱們的鐵器能幫你們的勇士更厲害’，這樣他才容易接受。”
林風趕緊點頭，讓周文彬記在談判要點上：“蒙克，你說得太重要了！這些細節，咱們之前的常識冊上可沒有，有你在，真是幫了大忙！”
隊伍重新啟程，蒙克騎著馬走在林風身邊，一路介紹黑羽國的情況——他們的王庭設在草原中央的黑帳篷裡，議事時要按輩分盤腿坐；國王巴圖魯喜歡在談判前舉辦比武，贏的人能得到他的賞賜；普通百姓以遊牧為生，最看重的是馬匹和鐵器，用炎幣交易時，得先讓他們看到炎幣能換到實實在在的東西，才會信任。
小李子聽得入迷，忍不住問：“蒙克使者，那黑羽國有沒有好吃的？比如像雪域國的烤羊肉那樣的？”
蒙克笑著說：“有！他們的烤羊腿是招牌，用草原上的野蔥和鹽醃製，烤出來外焦裡嫩，比烤羊肉還香！不過他們吃飯不用筷子，用手抓，陛下和各位大人到時候可彆不習慣。”
隊伍的氣氛因蒙克的加入變得更加輕鬆，連禁軍將士們都偶爾會跟蒙克的侍衛說笑，詢問黑羽國的草原風光。可沒人注意到，遠處的土坡後，兩個穿著粗布短褂的人影正悄悄觀察著——他們正是王嵩派來跟蹤的殘餘勢力，手裡拿著紙筆，眼神陰鷙地盯著林風與蒙克的方向。
“大哥，你看！林風居然跟雪域國的使者走得這麼近，還一起騎馬，看起來關係好得很！”矮個子黑衣人壓低聲音，手裡的筆飛快地在紙上畫著，“咱們要是把這個寫成‘林風勾結雪域國使者，密謀對付大炎’，劉大人肯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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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子黑衣人冷笑一聲，指著遠處蒙克幫林風整理馬韁繩的場景：“你看！那使者還幫林風整理馬鞍，多親密！就寫‘林風與雪域國使者私相授受，似在傳遞密信，恐有通敵之嫌’，再加上之前的‘巫蠱布’，證據就更足了！劉大人拿到這些，肯定能讓百官都相信林風想害大炎！”
矮個子黑衣人趕緊點頭，在紙上寫下“辰時三刻，林風與雪域國使者蒙克並馬而行，親密交談，使者為其整理馬鞍，似傳遞密信，疑通敵”，寫完後，小心翼翼地將紙折好，塞進懷裡：“大哥，咱們得趕緊把信送回京城，讓劉大人早點準備彈劾！”
高個子黑衣人點頭，兩人悄悄翻下土坡，牽著藏在芨芨草後的馬，飛快地朝著京城方向跑去，馬蹄揚起的塵土很快被風吹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邊，隊伍漸漸靠近黑羽國邊境——草原上的積雪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枯黃的草甸，遠處偶爾能看到黑羽國牧民的帳篷，帳篷前的牛羊低著頭吃草，幾個穿著獸皮的牧民看到隊伍，立刻警惕地舉起弓箭，直到蒙克上前，用黑羽國的語言喊了幾句，他們才放下弓箭，揮手示意隊伍可以通過。
“陛下，前麵就是黑羽國的邊境巡邏線了。”蒙克勒住馬，指著遠處飄揚的黑色狼旗，“他們的巡邏兵都是精銳，擅長騎射，咱們要按規矩出示可汗的信物，才能順利通過，不然他們會以為咱們是來挑釁的。”
林風點點頭，讓周文彬拿出可汗贈送的狼頭玉佩——這是雪域國與黑羽國往來的信物，蒙克接過玉佩，翻身下馬，朝著巡邏兵的方向走去。禁軍將士們立刻警惕起來，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目光緊緊盯著巡邏兵的動靜。
小李子緊張地攥著馬韁繩，小聲對林風說：“陛下，咱們會不會有危險啊？那些巡邏兵看起來好凶……”
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放心，有蒙克在，還有可汗的信物，他們不會為難咱們的。咱們是來談合作的，不是來打仗的，隻要咱們守規矩，他們就不會找事。”
可林風心裡清楚，黑羽國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國王巴圖魯的好鬥、比武的風險，再加上京城那邊越來越近的彈劾危機，這場外交之旅，絕不會比雪域國輕鬆。而王嵩殘部送去的“通敵”假證據，此刻或許已經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蒙克很快與巡邏兵談妥，他們放下欄杆，示意隊伍可以通過。林風勒緊韁繩，看著遠處飄揚的黑色狼旗，深吸一口氣——黑羽國，到了。接下來的談判，不僅要談成鐵器貿易，還要應對巴圖魯的刁難，更要為京城的危機爭取時間。他握緊馬韁繩，率先朝著草原深處的黑帳篷方向走去，身後的隊伍整齊地跟上，馬蹄聲在空曠的草原上回蕩，仿佛在為這場新的較量奏響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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