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勒馬立於陣前,看著對岸正在集結的濮州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燁小兒,當年在魏博時你見了我都要繞道走,如今當了節度使就敢來撒野?今日就讓你知道決死都的厲害!”
他揮舞長槍指向濮州軍營:“前排結槍林陣,後排弩手上弦,兩翼刀兵護陣!等大軍全部渡河,咱們直接踏平他們的營寨!”
決死都的士兵齊聲呐喊,長槍如林般斜指天空,硬弩手的弓弦繃得筆直,箭簇在晨霧中閃著幽光。
北岸的樂彥禎看得眉飛色舞,對身邊親兵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魏博的決死都!等拿下李燁,本帥就向陛下表奏張玉為貝州刺史!”
就在這時,濮州軍的營門突然大開。
趙猛的陷陣都如同一道銀色洪流,衝破晨霧直撲河灘。
戰馬披著重甲,鐵索相連的陣線如同一麵移動的鋼鐵牆,馬蹄踏在泥地上濺起尺高的水花,轟鳴聲震得河岸都在微微顫抖。
“放箭!快放箭!”
張玉臉色驟變,厲聲嘶吼。決死都的弩手紛紛鬆開弓弦,箭矢如雨點般射向陷陣都,但大多被厚重的馬鎧彈開,隻留下叮叮當當的脆響。
少數箭矢射中戰馬眼睛或關節,也隻能讓個彆戰馬受驚,根本擋不住這勢如破竹的衝鋒。
“結死陣!”
張玉揮舞長槍,親自站到陣前。
“長槍斜指地麵,抵住戰馬衝擊!”前排的決死都士兵紛紛下蹲,槍柄拄在泥地裡,槍尖斜指前方,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荊棘叢。
但這道防線在陷陣都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趙猛一馬當先,鐵槊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最前排的槍陣,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三杆長槍同時被震斷,持槍的士兵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飛出去,在空中噴出鮮血。
緊隨其後的陷陣都重騎兵如同一把燒紅的鐵錐,狠狠鑿進決死都的陣腳。
鐵索相連的戰馬不斷衝撞、踐踏,將密集的槍陣撕開一道道口子。
決死都的士兵被馬蹄踏碎胸骨,被鐵槊洞穿胸膛,慘叫聲、兵刃碰撞聲、戰馬嘶鳴聲混雜在一起,在河灘上回蕩。
張玉揮舞長槍奮力抵抗,槍尖如毒蛇般刺出,接連挑落三名濮州軍士兵,但陷陣都的重騎源源不斷地湧來,他的陣型很快搖搖欲墜。
就在此時,側翼的蘆葦蕩裡突然傳來震天的呐喊。
霍存的銳士都如潮水般衝出,兩千柄長刀同時揮起,形成一道閃爍著寒光的刀牆,朝著決死都的後陣猛劈過去。
“不好!有埋伏!”
張玉眼角餘光瞥見側翼的變故,心頭大駭。決死都的後陣都是弩手,此刻正忙著裝填箭矢,根本來不及防備。
銳士都的長刀手如砍瓜切菜般衝進弩手陣,長刀劈落之處,弩手們紛紛身首異處,鮮血染紅了河灘的泥水。
“回陣!快回陣!”
張玉嘶吼著想要收攏陣型,但前有陷陣都的重騎衝擊,後有銳士都的長刀劈殺,決死都的士兵早已方寸大亂。
有的士兵扔下長槍跪地求饒,有的試圖跳進洹水逃生,卻被銳士都的士兵用刀背拍暈在水裡。
趙猛在亂軍之中一眼瞥見張玉的將旗,催馬直撲過去。
鐵槊帶著勁風橫掃,張玉舉槍格擋,兩柄兵器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張玉隻覺手臂發麻,虎口崩裂,長槍險些脫手飛出。
他剛想調整姿勢,趙猛的鐵槊已如閃電般刺出,正中他的胸口。
“噗”
張玉噴出一大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槊尖,喃喃道:“怎麼可能……”話音未落便從馬背上栽落,被陷陣都的戰馬踏成肉泥。
“張玉死了!決死都敗了!”
濮州軍士兵齊聲呐喊,士氣大振。
殘餘的決死都士兵見主將被殺,徹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紛紛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洹水南岸的河灘上,到處都是魏博軍的屍體和散落的兵器,渾濁的河水被染成暗紅,漂浮的屍體順流而下,景象慘不忍睹。
北岸的樂彥禎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長槊“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決死都,竟然在半個時辰內就被李燁擊潰,連悍將張玉都戰死沙場。
“不……不可能……”樂彥禎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他身後的親兵們也個個麵露懼色,望著南岸濮州軍的旗號,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朱瑄在一旁冷冷道:“樂節度現在信了吧?李燁麾下的軍隊,絕非尋常藩鎮可比。”
他調轉馬頭,“傳令各營退回大營,這洹水南岸,已不是我軍能染指的地方了。”
樂彥禎還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濮州軍在南岸築起防禦工事,將決死都的旗幟踩在腳下,升起了忠義軍的“李”字大旗。
洹水南岸的濮州軍營裡,李燁正站在土坡上清點戰果。
趙猛提著張玉的首級走來,甲胄上沾滿了血汙:“使君,此戰斬敵一千二百餘,俘虜七百多,繳獲戰馬三百匹,長槍、硬弩無數!”
李燁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些俘虜身上:“傳令下去,受傷的俘虜好生醫治,願意歸降的編入輔兵,不願歸降就地處決!”
“遵命!”
霍存擦拭著長刀上的血跡走來:“使君,銳士都折損了八十餘人,都是衝擊槍陣時被刺傷的。”
“厚葬陣亡弟兄,優撫家屬。”李燁沉聲道,“傳令各都加固營防,趙猛率陷陣都守住渡口,霍存帶銳士都巡查周邊,防止樂彥禎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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