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響起。
原本靜止的車陣瞬間活了過來。
數百名輔兵與配備給車營的戰鬥士卒迅速行動。
民夫和部分軍士驅趕騾馬,拉動車輛;弩手們爬上弩炮車,檢查器械,安裝巨大的弩箭;旗號手攀上望櫓指揮車,開始升降平台,打出旗語。
隻見車輛並非雜亂無章地移動,而是按照預先演練的規程,以望櫓指揮車為核心,輜重守禦車在外,弩炮戰車錯落分布在內,開始快速變換陣型。
時而,車隊首尾相連,結成圓陣,車轅對外,插板林立,如同一隻瞬間蜷縮起尖刺的巨獸,弩炮車的巨弩從縫隙中探出,森然指向前方。
時而,車隊又變作一字長蛇陣,沿著模擬的土坡展開,弩炮車集中於一翼,模擬以側射火力覆蓋衝擊之敵。
時而,車隊又迅速打開一個缺口,偽裝敗退,待敵騎湧入缺口時,兩側車輛猛然合攏,弩炮與車後閃出的長槍手、弓弩手對著缺口內猛擊,演示了一把請君入甕。
整個過程,雖然隻是演練,但車輛移動井然有序,士卒配合默契,旗號傳遞流暢準確。
尤其是那三十輛望櫓指揮車,居高臨下,總覽全局,不斷發出指令,協調著整個龐大車陣的運轉,仿佛整個車營擁有了一個統一的大腦。
演練完畢,車陣重新恢複平靜,但帶給眾將的震撼卻久久未平。
趙猛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主公,這車營若是推到戰場,秦宗權的騎兵再凶,也衝不破這鐵壁啊!”
葛從周也撫掌讚歎:“以車代城,以弩代炮,進退自如,主公這構想,真乃神來之筆!”
“主公真乃神人也!此等巧思,古今罕有!”羅隱由衷佩服。
李燁微微一笑:“此乃前人智慧與當下所需結合之物,非我一人之功。歸霸與麾下工匠、軍士辛苦,當為首功。車營初成,尚需加緊操練陣法轉換與步、騎、車協同之術!”
“末將領命!”張歸霸的聲音響徹曠野。
.......
同州黃河岸邊,浮橋已延伸至河心。
田令孜站在北岸高台上,看著神策軍士兵扛著楯牌湧上浮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身後的十萬聯軍列成三陣:中陣是五萬神策軍,左陣是朱玫的靜難軍三萬,右陣是李昌符的鳳翔軍兩萬,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甲胄反射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傳我命令,午時前必須拿下南岸!”田令孜的尖聲透過傳聲筒傳出,“先登者賞黃金百兩!”
神策軍士兵們如潮水般湧上浮橋,南岸的河中軍射出密集的箭矢,衝在最前麵的士兵紛紛中箭落水,浮橋的木板很快被鮮血染紅。
王重榮立於城頭,看著敵軍悍不畏死的衝鋒,手中的長刀越握越緊:“放滾石!砸斷浮橋!”
城上的士兵推下巨石,砸在浮橋上,木板斷裂聲此起彼伏,幾名神策軍士兵慘叫著墜入河中。
但後續的士兵立刻湧上,用斧頭砍斷繩索,將斷裂的浮橋重新連接,竟硬生生在箭雨中向前推進了到了北岸。
“李昌符,你的騎兵該動了!”朱玫在北岸喊道,他看著神策軍的混亂,眼中滿是鄙夷,這些花架子兵,連渡河都如此狼狽。
李昌符冷笑一聲,拔出佩刀:“鳳翔鐵騎,隨我衝!”
兩千騎兵從浮橋衝鋒,濺起漫天水花。他們身披輕甲,手持馬槊,速度快如閃電,很快就繞到河中軍的側翼。
“不好!是鳳翔騎兵!”王重榮的吼聲剛落,李昌符的騎兵已撞入河中軍的陣中。
馬槊翻飛間,河中軍的步兵成片倒下,陣型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
神策軍趁機加快渡河速度,浮橋上的士兵越來越多,北岸的防線開始搖搖欲墜。
“節度使,退守城內吧!”郭琪渾身是血地跑來,他的親衛已折損過半,“敵軍太多,咱們快撐不住了!”
王重榮望著北岸密密麻麻的敵軍,又看向北方,那裡是晉陽的方向,李克用的援兵還沒有消息。
他猛地將長刀插在地上:“我王重榮守了一輩子河中,今日就算戰死,也絕不後退!傳我命令,親衛營隨我衝鋒,奪回側翼陣地!”
就在這時,西方的天際突然揚起漫天煙塵,隱約傳來震耳欲聾的呐喊聲。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來,聲音帶著哭腔:“節度使!沙陀兵來了!是李存孝的黑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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