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這個廢物!”
聯軍中軍大營內,時浦將青銅酒樽狠狠砸在地上,酒液濺濕了紫袍前襟。
他指著沙盤上代表泰寧軍的青旗位置,氣得渾身發抖:“一萬步軍加斬棘都,竟然連一個時辰都沒撐住!”
朱溫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他早看出泰寧軍外強中乾,隻是沒想到敗得如此狼狽。
“招討使大人息怒,”朱溫假意勸慰,“當務之急是堵住左翼缺口,否則中軍側翼危矣。”
李燁沒有說話,他正在觀察蔡州軍的動向。
盧瑭的中軍大旗開始前移,兩萬主力如蟻群般湧向天平軍防線,而張先的左路也調轉方向,顯然想配合中軍合圍。
“盧敢!”盧瑭的令旗指向天平軍防線,“率右路步軍,衝擊朱瑄的陣線!”
小將盧敢應聲出列,這位二十歲的少年將軍是盧瑭的侄子,銀甲白袍,手中長槍直指敵陣。
他身後的一萬步軍雖不如左路精銳,卻也嗷嗷叫著衝向天平軍,泰寧軍已敗,此刻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朱瑄站在天平軍陣前,紅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望著衝來的蔡州軍,眉頭緊鎖,由於斬棘都調往泰寧軍防線,此刻的天平軍多是新募的士兵,戰鬥力遠不如前。
“結槍陣!”朱瑄的吼聲沉穩有力。
士兵們迅速列成三排,前排半跪,槍尖斜指地麵,後排則平舉長槍,形成一道鋼鐵荊棘。
蔡州軍的衝鋒撞上槍陣,前排士兵瞬間被刺穿,後麵的人卻踩著屍體繼續向前。
盧敢一馬當先,長槍如靈蛇出洞,接連挑翻三名天平軍士兵,硬生生在陣前撕開一道小口。
“隨我殺!”
盧敢嘶吼著衝入缺口,白袍很快被染成紅色。
天平軍士兵奮勇反擊,與蔡州軍絞殺在一起,戰壕裡的屍體層層疊疊,幾乎要將溝壑填平。
朱瑄親自擂鼓助威,鼓聲咚咚如心跳,激勵著士兵們死戰不退。
激戰兩個時辰,天平軍的陣線雖搖搖欲墜,卻始終未被突破。
盧敢在陣中殺得性起,卻始終無法徹底撕開缺口,不由得焦躁起來。
高崗上的盧瑭見狀,眉頭漸漸皺起。
他沒想到朱瑄如此頑強,眼看日近中天,若再不能突破,蔡州軍的銳氣將儘。
“傳令張先,左路轉向,與中軍合力進攻聯軍中軍!”盧瑭猛地揮下令旗,聲音帶著決絕,“今日,本帥要踏破聯軍大營!”
張先的左路與盧瑭的中軍如兩道黑潮,向著聯軍中軍的防線猛撲而去。
時浦的感化軍與朱溫的宣武軍嚴陣以待,一場決定中原命運的血戰,即將在中軍大營前拉開帷幕。
而此時的河灣處,朱瑾正望著遠處的煙塵,眼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他的潰敗,很可能將整個聯軍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
田令孜在宮中打包財寶,聽聞李克用已到灞上,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衝進唐僖宗的寢殿:“陛下!快走!沙陀人殺進來了!”
唐僖宗坐在窗前,“要走你走,”他頭也不回,“朕就在這裡,看他李克用敢不敢弑君。”
“陛下!”田令孜急得跳腳,“李克用是蠻夷,什麼事做不出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見唐僖宗不動,他對門外喊道:“王建!動手!”
王建率領五百神策軍闖了進來,個個手持利刃。
“陛下,得罪了!”王建一揮手,親衛上前就要架起唐僖宗。
“放肆!”唐僖宗猛地站起,龍袍無風自動,“王建,你敢以下犯上?”
王建單膝跪地,聲音卻很堅定:“末將不敢,隻是奉田公公之命,護陛下暫避鋒芒。”
他示意親衛動手,將唐僖宗強行塞進早已備好的馬車。
當宰相杜讓能得知消息時,馬車已經駛出長安西門。
他來不及召集百官,隻帶了三名隨從,快馬加鞭追了上去。
兩日後,陳倉道上。
杜讓能終於追上了逃亡的隊伍,他勒住馬韁,看著唐僖宗乘坐的馬車,老淚縱橫:“陛下!老臣來了!”
馬車停下,唐僖宗掀簾而出,雙眼通紅:“杜愛卿,朕……朕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唐啊!”
他撲在杜讓能懷裡,像個無助的孩子。
田令孜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他沒想到杜讓能會追來,這個老頑固留在皇帝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杜宰相,陛下一路勞頓,有什麼話,到漢中再說吧。”
杜讓能沒理他,隻是扶著唐僖宗:“陛下,隻要您在,大唐就還在。老臣願隨陛下入蜀,待他日重整旗鼓,再回長安。”
唐僖宗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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