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咆哮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帶著絕境逢生的狂喜,帶著主宰戰局的磅礴氣概:
“開—城—門—!”
這聲怒吼如同九天驚雷,瞬間蓋過了戰場上所有的喧囂。
所有拚死抵抗的守軍,無論是城門洞前的陷陣營,還是遠處苦戰的霍存、朱瑾、劉知俊,甚至城樓上的弓箭手,都猛地一震。
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聲音的源頭,那個玄甲浴血、高舉戰刀的身影!
“陷陣營!銳士都!泰寧軍!感化軍、宣武軍的兄弟們!”
李燁的聲音如同戰鼓,敲在每一個守軍的心頭。
“葛將軍已破敵後陣!賊酋帥旗動搖!隨我—”他手中長刀狠狠向前一劈,刀鋒所指,正是城外那一片混亂的敵潮。
“碾碎他們!”
“轟隆隆!”
沉重的內城城門,在守門士兵用儘全力的推動下,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緩緩向內洞開!
“殺!”
李燁身先士卒,如同一道燃燒的黑色閃電,第一個衝出了城門。
他身後,是爆發出驚天動地怒吼的陷陣營重甲死士。
緊接著,是終於從街口圍困中掙脫出來的霍存和他的銳士都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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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瑾扔掉一把卷刃的鐵鐧,抓起一杆長矛,咆哮著彙入衝鋒的洪流。
劉知俊的身影從一處斷牆後閃現,長刀揮舞,帶著感化軍士兵如狼似虎般撲向混亂的敵人。
而那個早已搖搖欲墜、渾身插著箭矢的巨漢趙猛,聽到“開城門”的號令和李燁那聲碾碎他們的咆哮,仿佛被注入了最後的神力。
他發出一聲震碎雲霄的狂吼,竟用巨斧拄地,支撐著龐大如山的軀體,踉蹌著跟隨著衝鋒的人流。
向前!向前!每一步都踏出血印!
內城守軍積蓄已久的怒火和力量,如同壓抑到極點的火山,轟然爆發。
他們從堅固的堡壘中衝出,如同決堤的怒濤,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撞進了因後方突襲而驚惶失措陣腳大亂的蔡州軍之中。
城外,葛從周的三百鐵騎如同燒紅的鋼錐,在孫儒的指揮中樞瘋狂攪動,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帥旗岌岌可危。
城外,李燁率領的聯軍主力如同蘇醒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從內城反撲而出,氣勢如虹。
內外夾擊。
腹背受敵。
原本勝券在握的蔡州軍,瞬間陷入了滅頂之災。
“敗了!敗了!”
“孫帥死了嗎?”
“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蔡州軍中瘋狂蔓延。
鬥誌瞬間崩潰。
無數士兵丟盔棄甲,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竄,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拚命朝著那個剛剛湧入、此刻卻成了唯一生路的城牆缺口湧去。
自相踐踏,哀嚎遍野。
聯軍士氣如虹,痛打落水狗。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被內外夾擊的蔡州軍徹底失去了組織,如同被驅趕的羊群,被聯軍凶狠地切割屠殺。
孫儒在親兵的拚死護衛下,勉強從葛從周的致命突擊中逃脫,帥旗也在一片混亂中被砍倒。
他站在一輛戰車上,望著眼前兵敗如山倒的慘狀,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死死盯著遠處那個在亂軍中揮刀奮戰的玄甲身影,忠義軍節度使李燁!
仿佛要將這個毀了他一切的男人,刻進骨髓裡。
“李燁……李燁!”孫儒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嘶啞,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但他知道,大勢已去。
“撤!快撤!”
他發出了絕望而屈辱的嘶吼,在親兵的保護下,倉惶地隨著敗兵的人流狼狽逃竄。
殘陽如血,終於掙紮著沉入了遙遠的地平線之下,隻留下漫天淒豔的晚霞,映照著陳州城外那片屍山血海。
巨大的城牆缺口處,堆積如山的屍體幾乎將通道堵塞。
一麵殘破不堪、沾滿血汙的“忠義”軍旗,被一隻染血的大手,無比堅定地插在了那處象征著失守與奪回的缺口最高處。
旗幟在晚風中獵獵抖動,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
旗杆下,李燁駐刀而立,玄甲上流淌著未乾的血跡,胸膛劇烈起伏,噴吐著灼熱的白氣。
他深邃的目光掃過屍橫遍野的戰場,掃過疲憊的袍澤。
趙猛被兩名親兵攙扶著,巨斧拄地,龐大的身軀搖搖欲墜,卻依舊努力挺直著腰杆李燁的方向,咧開沾滿血汙的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遠處,葛從周勒馬立於一處斷牆之上,銀甲在暮色中閃著微光,遙遙向李燁抱拳致意。
朱瑾、霍存、劉知俊……一張張沾滿血汙煙塵的臉,都望向望向了旗幟下的身影。
晚風吹過,卷起濃烈的血腥和焦糊味,也帶來了遠方蔡州軍營壘中隱隱的哭嚎。
這一日的血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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