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斷力。
“傳令,攻城槌準備,雲梯隊,弓弩手壓製城頭,一炷香後,隨我攻城!”
命令迅速傳下,新降士卒們心頭一緊,但看到主將毫無懼色,一絲莫名的勇氣也在悄然滋生。
夜色如墨,掩蓋了行動的軌跡。
沉重的攻城槌在數十名壯漢的推動下,發出悶雷般的轟響,狠狠撞向厚重的城門。
“咚!咚!咚!”每一次撞擊都讓城牆微微震顫。
與此同時,數十架雲梯如同巨蟒般悄然架上了城牆!
“殺!”
一聲暴喝撕裂夜空。
馬殷身披厚重的劄甲,左手緊握一麵蒙皮大盾護住頭胸,右手擎著一柄寒光閃閃的環首刀,如同離弦之箭,第一個撲向離他最近的雲梯。
城頭的守軍如夢初醒,驚恐的呼喊和尖銳的鑼聲瞬間炸響。
“放箭!滾木!礌石!擋住他們!”
守將王勖嘶聲力竭。
箭矢如飛蝗般潑灑而下。
沉重的滾木礌石轟隆隆砸落,擦著雲梯邊緣滾下,帶起一片慘叫。
馬殷將大盾死死頂在頭頂,硬抗著如雨的打擊。
一支勁矢“鐸”地一聲釘在盾麵上,震得他手臂發麻。
一塊滾石擦著他的肩甲落下,火星四濺。
他恍若未覺,腳步在濕滑的梯階上迅捷如猿,口中怒吼:“跟我上,破城取糧,就在今夜!”
他勇悍無畏的身影,如同一麵最鮮明的戰旗。
那些原本心中打鼓、畏縮不前的新降士卒,目睹主將如此身先士卒,胸中那股被壓抑的血性瞬間被點燃。
“殺啊!隨馬將軍衝!”不知是誰率先狂吼,恐懼被瘋狂的勇氣取代。
三千降兵爆發出驚人的戰吼,如同決堤的洪水,爭先恐後地攀上雲梯,迎著箭雨滾石向上猛衝。
馬殷第一個躍上垛口。
迎接他的是數柄閃著寒光的長矛。他怒吼一聲,大盾猛力向外一頂,撞開刺來的矛杆,右手環首刀化作一道匹練寒光,橫掃而出,血光迸現,兩名守軍慘叫著倒下。
他毫不遲疑,縱身跳入城頭守軍之中,瞬間成為城頭激戰的漩渦中心,吸引了大量守軍的圍攻。
城頭的爭奪戰慘烈異常。
士兵在勇將的激勵下,悍不畏死,一寸寸地擴大著突破口。
守軍的意誌在馬殷這柄尖刀的反複鑿擊和降軍如潮的攻勢下,終於崩潰了。
城門在攻城槌的持續撞擊下轟然洞開。
晨曦微露,驅散了最後的夜色。
當李燁親率忠義軍主力抵達鄭州城外時,激戰已經平息。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硝煙氣息。
城頭上,那麵代表秦宗權的的秦字大旗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李燁那麵玄色為底、繡著金色李字的大纛,在帶著涼意的晨風中獵獵招展,宣告著這座中原重鎮的新主。
渾身浴血的馬殷,看到地平線上出現的李燁帥旗,他立刻轉身,沿著尚未來得及清理的階梯快步走下。
李燁駐馬城門前,目光掃過城頭變換的旗幟,再落到正從城門甬道中大步迎出的身影上。
馬殷走到李燁馬前數步,單膝跪地,甲葉鏗鏘作響。
他抬起頭聲音堅定:
“末將馬殷,幸不辱命,鄭州已克,請主公入城!”
李燁的目光在馬殷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確實是一個智勇雙全、能擔重任的將才。
李燁翻身下馬,親手將馬殷扶起,動作沉穩有力:“馬將軍智勇兼備,臨機決斷,身先士卒,克城首功,辛苦了!”
他隨即轉向身後肅立的眾將,聲音朗朗,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入城,清點府庫,安民告示,馬殷所部,優先犒賞!”
城門大開,忠義軍主力魚貫而入。
當清點結果報來時,饒是李燁心誌堅定,也不禁微微鬆了口氣。
府庫雖非堆積如山,但清點出的積穀足有萬石之多。
這些金黃的粟米,如同久旱後的甘霖。
緊繃到極限的糧草壓力驟然緩解,消息傳開,全軍上下,士氣為之大振。
大軍在鄭州稍作休整,補充給養,救治傷員。
李燁未作停留,挾新勝之威,揮師繼續北進,劍鋒直指汝州。
大軍壓境,旌旗蔽日。
汝州守將聞聽鄭州一日即下,馬殷勇不可擋,又見李燁主力兵臨城下,軍容鼎盛,抵抗意誌徹底崩潰。
未等攻城器械展開,汝州城門便已洞開,守將率眾捧印請降。
汝州府庫中,同樣繳獲存糧近萬石。
連下鄭州、汝州兩座重鎮,不僅獲得喘息之糧,更將勢力範圍向北大大推進,打通了與河洛地區的聯係,戰略意義重大。
全軍上下,士氣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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