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所有人困惑、震驚,甚至帶著一絲失望的目光,李燁終於站起身,緩步走到了那副巨大的中原堪輿圖前。
他拿起了朱筆。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他們以為李燁會指向南方的汴州,或者西麵的兗州,那是他們突圍的方向。
但,沒有。
李燁的手臂抬起,劃過眾人,越過腳下的濮州,毫不猶豫地劃向了堪輿圖的最北方。
劃向了那片正在浴血奮戰的土地。
澶州!
“我們不守,也不逃。”
他平靜地開口,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大腦瞬間空白的話。
“我們去北邊。”
“什麼?!”
趙猛徹底懵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去北邊?主公,那濮州怎麼辦?”
他的聲音都在發抖,這在他看來,已經不是瘋狂,而是純粹的自殺!
“濮州已是空城,我們走了,朱溫的大軍不日即到,我們的家眷、我們的根基……全完了啊!”
“完了?”
李燁終於轉過身,打斷了他。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刺穿人心的力量。
“守濮州,是等死。”
“分兵南下救援,是找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出城與朱溫決戰,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更是速死。”
他每說一句,眾將的心就沉下一分。因為他們知道,李燁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血淋淋的現實。
“我們看似選擇很多,其實,全是死路。”
李燁頓了頓,那雙平靜的眸子,驟然變得銳利如刀。
“唯一的生路,不在我們腳下,不在朱溫給我們畫出的任何一條路上。”
“唯一的生路,在敵人最強的地方。”
他猛地一指北方的澶州,聲音陡然拔高!
“羅弘信以為我們被朱溫死死牽製,必定不敢傾巢而出,所以他敢放心大膽地圍攻澶州。”
“朱溫以為我們被羅弘信拖在北線,主力儘出,後方空虛,所以他才敢慢條斯理地剪除我們的羽翼。”
“他們都以為自己是獵人,以為我們是網中之魚。”
“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李燁的語速越來越快,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一種賭徒在看到唯一翻盤機會時的熾熱。
“我們將所有精銳,我,親率陷陣都和兩千鐵浮圖,即刻北上。”
“與葛從周在澶州城下彙合!”
“以我們最強的矛,去撞羅弘信最硬的盾,魏博牙兵!”
他攤開了一場驚天豪賭的底牌。
“隻要我們能以雷霆之勢,在朱溫反應過來之前,一戰擊潰魏博牙兵,斬斷羅弘信的脊梁,整個棋局,就活了!”
“羅弘信會怕!朱溫會驚!北方的威脅瞬間解除,我們就能從容回頭,集結全部力量,再來跟朱溫,好好算算這筆賬。”
死寂。
大堂內,落針可聞。
趙猛、馬殷、劉闖所有將領,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呆立當場。
他們從最初的震驚、恐懼,到慢慢理解李燁話中的邏輯,最後,眼神中不可抑製地爆發出一種瘋狂的光芒。
他們明白了。
主公不是在發瘋。
他是在用自己的命,用整個忠義軍的未來,去做一場豪賭。
去博取那萬分之一的生機。
這種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絕決氣魄,像一團烈火,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中早已熄滅的火焰。
屈辱、不甘、絕望……
被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嗜血的亢奮。
與其憋屈地等著被肢解,不如將所有的一切都壓上賭桌,轟轟烈烈地大乾一場。
李燁冰冷而決絕的聲音,在大堂中回響,為這場瘋狂的豪賭畫上了最後的注腳。
“朱溫想要我們的命,羅弘信想要我們的地。”
“很好。”
“那我們就先把命壓在賭桌上,看看誰敢跟!”
他猛地轉身,麵向所有已經被點燃的將領。
“傳我將令!”
“目標,澶州!”
“此戰,不勝,則亡!”
喜歡踏平五代,我建最強帝國請大家收藏:()踏平五代,我建最強帝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