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中,龍葵為護景天,縱身躍入鑄劍爐,紅藍雙影在烈焰中交融。
沛縣草屋裡,劉邦手裡的陶碗“當啷”掉在地上,酒灑了一地竟渾然不覺。“這丫頭……”
他喉結動了動,忽然想起當年鴻門宴上,樊噲持盾闖帳時眼裡的決絕,“為了護著人,連命都不要了?比英布那家夥還狠!”
蕭何蹲下身拾陶片,指尖都在顫:“主公你看,她魂附劍身時,那紅光比赤霄劍的霞光還烈。這般情義,倒像當年夏侯嬰三救孝惠、魯元,明知危險卻不肯放手。”劉邦沒接話,隻是抓起顆石子,在地上反複劃著“龍葵”二字,劃得石子都碎了。
成都武侯祠的燭火被風吹得歪斜,趙雲的長槍“咚”地杵在地上,槍纓亂顫。“軍師,她……她竟願以身鑄劍?”他聲音發緊,眼前閃過長阪坡的火海,“比當年糜夫人投井更烈,比先主攜民渡江更決絕。”
諸葛亮望著天幕上的烈焰,指尖在“白帝城”的沙盤標記上輕輕一點:“情至深時,生死皆可拋。她護的是一人,卻像武侯祠裡這些牌位,護的是後世念想。你看那劍身吸收了她的魂靈,反倒生出護主的靈性——正如當年我們護著漢祚,縱身死,誌也不滅。”
北平燕王府裡,朱棣正擦拭的弩箭忽然停在半空,箭簇映出天幕上的火光。朱高熾把點心盒往桌上一放,難得沒笑:“父王,這姑娘……比當年靖難時死守濟南的鐵鉉還硬氣。”
“鐵鉉是為了忠,她是為了情。”朱棣放下弩箭,走到地圖前,手指劃過“東昌之戰”的標記,“當年張玉為護朕戰死,也是這般不顧性命。這情與忠,原是一根藤上的兩個瓜。”
他忽然看向天幕,“隻是這鑄劍的法子太烈,若換作朕,寧可用十座城換她活下來——畢竟,能護著人的,從來不是劍,是人。”
未央宮內,劉徹看著龍葵的魂魄附在劍上,忽然將案上的西域地圖卷了起來。“司馬遷,”他聲音沉沉的,“你說這魂靈附物,是真的?”
司馬遷握著筆,望著天幕上的劍影:“陛下,古書載‘形滅而神存’,許是真的。就像霍去病雖逝,他的威名仍在漠北回蕩;李廣雖未封侯,百姓至今念他的好。”
劉徹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長安的方向:“那丫頭護著的,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可朕護著的,是萬裡江山。若有一日,這江山需朕以身相護……”
他頓了頓,忽然大笑,“朕便做那柄劍!讓後世子孫,握著朕的魂靈,再守三百年!”
天幕上的火光漸漸淡去,留下一柄流光溢彩的劍。各地的古人或立或坐,久久未動。
劉邦忽然哼起楚歌,調子比垓下時軟了些;趙雲用槍尖在地上刻了個“護”字;朱棣重新拿起弩箭,擦得更亮了;劉徹讓司馬遷研墨,要寫一篇《劍銘》。
原來仙俠的奇,終究抵不過人間的真。那柄浴火而生的劍,在古人眼裡,映出的不是仙法,是他們自己——是舍命護主的忠,是生死相托的義,是縱隔千年也燒不儘的人間煙火。
畫麵轉到景天一行闖鎖妖塔,與各路妖物纏鬥。塔內機關密布,石刺從地麵突刺而出,劉邦看得直咋舌,扒著草屋門框往外挪了挪:“這塔比鴻門宴的帳還險!一步踏錯就成篩子,韓信來闖怕是也得掉層皮。”
蕭何卻盯著塔內盤旋的妖氣皺眉:“主公你看,這些妖物雖凶,卻各有地盤,倒像當年項羽分封的十八路諸侯,看似一團亂,實則各懷鬼胎。
景天他們能一路闖過去,不單靠劍,還靠識得清誰是真敵,誰是可借之力——這倒像主公當年聯彭越、英布破楚的路數。”
劉邦摸了摸下巴:“你這麼一說,那景天倒有幾分我當年的影子?就是膽子沒我大,換作是我,早把塔底的鎮妖石掀了,看這些妖物還敢囂張!”
成都武侯祠內,趙雲見景天用魔劍劈開巨石,槍尖在掌心轉得更快:“軍師,這鎖妖塔的機關,比陳倉道的棧道還詭。若能學來幾分,祁山設伏何愁不勝?”
諸葛亮卻望著塔壁上的符文搖頭:“妖物有妖物的道,人間有人間的理。這塔能鎮住妖,靠的是規則,正如我軍能守街亭,靠的是營壘——可惜馬謖不懂,非要破了規矩,才落得兵敗。”
他忽然指向畫麵裡的雪見,“你看那姑娘,雖嬌俏卻不慌亂,危急時還能提醒景天避機關,倒像當年黃月英在幕後為我籌謀,看似不起眼,卻是破局的關鍵。”
北平燕王府中,朱棣看著紫萱以水靈珠熄滅火焰,忽然將弩箭往案上一拍:“好個以柔克剛!這法子比朕當年用水攻淹濟南城還巧。”
朱高熾捧著剛熱好的湯碗,熱氣模糊了眼鏡:“父王,這水靈珠倒像個能裝水的葫蘆,若當年白溝河之戰有它,何至於讓瞿能那老小子燒了咱們的糧船?”
朱棣瞪他一眼:“就知道吃!沒看見那珠子是人家姑娘用性命護著的?比你那湯碗金貴百倍!”話雖如此,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水靈珠的光澤,“若能有這等寶物,治理黃河水患倒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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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內,劉徹見長卿以蜀山心法淨化妖力,忽然對司馬遷道:“你看這道士,不用劍也能降妖,倒比李少君那幫隻會煉丹的方士實在。”
司馬遷在竹簡上寫下“以心禦力,不戰而屈妖”,點頭道:“陛下,這正如您設太學教化萬民,不用刀兵,卻能安天下。”
劉徹大笑,指著畫麵裡長卿與紫萱訣彆:“可他為了大道舍了私情,倒比朕還狠!朕雖逐匈奴,卻也留李夫人在身邊。要我說,成仙不如守著人間煙火——你看景天那小子,抱著劍還惦記著給雪見買糖葫蘆,這才像個活人!”
各地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古人或明或暗的臉上。鎖妖塔的機關映出他們熟悉的兵法,仙術的光影裡藏著他們懂的權謀,而那些舍與得、愛與恨,更是和他們經曆的沙場、朝堂、人間沒什麼兩樣。
劉邦忽然撿起地上的陶碗碎片,拚了個不成樣的圓:“管他仙啊妖的,能護著身邊人,就是好樣的!”
畫麵中,景天站在蜀山之巔,望著雲海翻湧,手裡的魔劍泛著幽光。沛縣草屋裡,劉邦蹲在地上,用樹枝模仿著劍的弧度:“這小子明明握著絕世好劍,偏要愁眉苦臉的。換作是我,早提劍去砍了那邪劍仙——當年項羽都被我逼得烏江自刎,一個‘仙’字還能嚇住人?”
蕭何往火堆裡添了根柴,火星濺到劉邦的草鞋上:“主公忘了?那邪劍仙是從人心貪念裡生出來的,就像當年鹹陽城裡的財寶,看著誘人,實則藏著禍根。張良勸您彆貪,正如這景天該悟的——劍再利,斬不斷人心的欲望。”
劉邦摸了摸鼻子,忽然笑了:“那我當年還軍霸上,倒成了最聰明的?”
成都武侯祠的燭火映著諸葛亮的白發,他看著紫萱為封印鎖妖塔耗儘靈力,緩緩道:“以一己之力補天之漏,倒像大禹治水時,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決絕。”
趙雲握緊長槍,槍杆抵著地麵:“可她這般犧牲,換來的安寧能長久嗎?正如我等北伐,若隻靠一人拚命,終究難成。”
諸葛亮指尖點過沙盤上的“蜀”字:“所以才要傳下去。你看那景天,從市井小混混到扛劍擔責,正如先主從織席販履到三分天下——路雖難,有人接,就不算輸。”
北平燕王府裡,朱棣正對著弩箭上的反光,看天幕裡景天與雪見的告彆。朱高熾捧著剛蒸好的饅頭,見父親眼眶發紅,忍不住道:“父王,這不過是戲文……”
“你懂什麼!”朱棣打斷他,聲音有些啞,“當年朕靖難,路過淮河時,你母親偷偷塞給朕的那袋乾糧,就像雪見給景天的糖葫蘆——看著小,卻能撐著人走過最難的路。”他忽然把弩箭一收,“這景天雖不像個英雄,卻比那些空喊大義的人實在。護不住身邊人,談何護大義?”
未央宮內,劉徹看著景天最終放棄成仙,選擇與雪見相守人間,忽然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這小子總算選對了!成仙有什麼好?孤孤單單的,哪比得上長安街市的熱鬨。”
司馬遷在竹簡上寫下“寧為凡人守朝夕,不做仙人離紅塵”,抬頭道:“陛下,這正如您當年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守的不是虛無縹緲的仙,是實實在在的人間倫理。”
劉徹大笑,指著天幕上漸暗的畫麵:“說得好!你看這仙劍再奇,終究要落回人間。就像朕的大漢,再強也要靠著百姓的煙火氣,才能立得住!”
各地的天幕漸漸淡去,隻留下“仙劍奇俠傳三”七個字在餘暉中閃爍。劉邦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劍,旁邊寫著“護”;諸葛亮把代表“景天”的木牌插進沙盤的蜀地,與“劉備”“劉禪”的木牌挨在一起;朱棣將弩箭放回箭囊,箭杆上多了道新的刻痕;劉徹讓司馬遷把今日所見編進史書,標題就叫《人間勝仙記》。
月光依舊,古人的低語混在風裡——原來仙俠的傳奇,到頭來,說的還是人間的事:是舍與得的抉擇,是情與義的堅守,是哪怕握著通天的劍,也甘願為一個人、一方土,守好朝夕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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