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傳入赫連耳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成了蛇,所以赫連對聲音格外敏感。
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更彆提這樣整齊的腳步聲了。
赫連努力地練習爬行。
他的身體狼狽地在地麵上摩擦。
【撲哧】
“你笑屁啊!”
赫連在腦海中罵係統。
害他變成這樣的就是死狗係統!
它竟然還有臉笑?
【沒笑你,隻是想到好笑的事情了】
“你有個屁的好笑的事情!”
小青蛇翻了一個大白眼。
“你老婆懷孕了啊?”
“你有老婆嗎你就笑?”
赫連終於能挪動自己的蛇身了。
雖然動作非常僵硬,但赫連好歹是可以爬行了。
【……】
【你的脾氣現在怎麼這麼暴?】
小青蛇緩緩地爬到了獸皮的另一端。
“你要是像我一樣連路都不會走,你看你會不會暴躁?”
赫連自認為自己脾氣已經夠好了。
地板都被他蛇皮摩擦出火花了,他都沒有朝著係統冒火花。
他這情緒也太穩定了!
一隊排列整齊的女人從宮殿外幽深的甬道中走出來,出現在赫連眼前。
她們穿著統一的粗麻短褐,赤足踩在冰冷堅硬的夯土地麵上,長發編成辮子垂在身後。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靜,眼神低垂,目不斜視。
赫連猜測她們應該是西王母的侍女。
領頭侍女來到了赫連身邊,她手中捧著的粗陶深缽引起了赫連的注意。
領頭侍女跪坐下來,神情恭敬,雙手將粗陶深缽捧到赫連的麵前。
裡麵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赫連探頭望去,看到裡麵的東西時,整條蛇嚇得差點兒盤成一個圓球。
粗陶深缽裡壘著剛剛宰殺的雛鳥屍體。
這是啥?
恐嚇!
【這是你的食物】
【你是條蛇啊!還把自己當人看呢?】
“反正你是沒有把我當人看的。”
赫連在腦海中朝著係統冷笑。
就算身體是蛇,赫連也不可能吃得下去這種東西!
他艱難地控製著身體,扭頭朝著相反的方向爬去。
領頭侍女愣住了。
她看了看陶器裡的血食,又看了看青蛇的背影。
怎麼了?
今天的血食青蛇大人不喜歡嗎?
還是說青蛇大人不餓?
不對啊!
領頭侍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就是青蛇大人往日用餐的時間啊!
領頭侍女隻得看向身後,得到了她的眼神示意,她身後的侍女站出來。
侍女手裡抱著一個盛滿清水的陶罐,她大膽地朝著青蛇走去,跪下來將陶罐放在青蛇的身邊,緊張地吞了吞唾沫。
赫連看了一眼漂亮的小姐姐,他還沒有對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徹底失望,於是順著陶罐爬上了罐口。
泛開漣漪的水麵倒映出赫連的蛇頭。
是水!
可以喝!
赫連一邊喝水,一邊驕傲他自己的爬行技術。
高難度的陶罐都被他征服了。
他相當於攀爬了蛇界的珠穆朗瑪峰啊!
喝了幾口,不想再喝的赫連從陶罐上滑下,在獸皮上遊來遊去。
見青蛇大人沒有想吃血食的打算,侍女們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領頭侍女站起來,將陶器裡的血食留下,朝著身後的侍女們揚了揚下巴。
她們整齊地退出了宮殿。
寬闊的宮殿內再次隻剩下赫連一個人。
不,一條蛇。
赫連有些憂愁吃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