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中。
張瑞官語氣恭敬,眼神虔誠。
他提心吊膽地等待著蛇神大人的神諭。
赫連的眼神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心中卻生出了幾分諷刺之意思。
能不諷刺嗎?
孩子是白瑪生的,可卻沒有人在意白瑪。
將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從他母親懷中奪走,卻沒有人在意白瑪的想法。
仿佛白瑪隻是一個沒有意誌的物品。
赫連垂眸盯著張瑞官。
時間沉寂下來。
張瑞官的後背被冷汗浸透。
他咬住了牙關,強撐著不在蛇神大人的麵前失態。
張瑞官緊繃的脊背驟然一鬆。
他感覺到落在他頭頂的視線轉移了。
張瑞官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
赫連的金瞳落在白瑪的身上。
白瑪跪坐在地板上,身體微微前傾,低著頭。
在小官發出哭鬨的時候,她就將小官從拂林的懷中接了過來,說來奇怪,哭鬨的小官一回到她的懷抱,就安靜了下來。
聽到張瑞官的話,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一切她都在腦海中預演過了無數遍。
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她的手臂還是不自覺地收緊,將懷中的小官更貼近自己胸口,仿佛這樣就能將他重新護回體內。
神殿裡靜得可怕。
白瑪的動作雖然細微,但還是逃不過一直盯著她的赫連的視線。
赫連也發現了,從他來到這裡開始,白瑪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
這裡的環境養不出具有反抗意識的女人。
白瑪也一樣。
即便是陌生人要將她剛出生的孩子奪走,白瑪也沒有尖叫,也沒有哭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她真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嗎?
隻是她心裡的聲音沒有人能聽得見而已。
白瑪心裡無聲流淚,她感受著小官的呼吸撲麵而來,幾乎顫動著穿過她的胸腔,她的手指緩緩撫過嬰兒柔軟的發絲,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無限的眷戀。
張拂林看著白瑪,看著她那雙清亮的眼睛,感覺自己正從內部一點點碎裂。
他的目光緩緩地從白瑪的臉上落在嬰兒臉上。
張拂林知道,小官雖然要被帶回張家,但是他不會再有跟小官見麵的機會了。
一想到此生無法與白瑪和小官相見,他們一家三口將永遠無法團聚,一股鈍痛就從胸腔深處蔓延開來,壓迫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赫連將眼前跪著的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張瑞官的身上。
作為下一代張起靈的小官必須要回到張家,否則赫連的任務注定會失敗。
因為主要的劇情被乾擾,接下來的劇情就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他會被一直困在這裡,直到隻要的劇情重新走入正軌。
“準許。”
赫連言簡意賅。
他餘光注意到白瑪的脊背輕輕一顫。
張瑞官明顯鬆了一口氣。
赫連盯著張瑞官五人,繼續說道:“此子與我同歸張家,受我庇護。”
張瑞官一愣,不僅僅是他,神殿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張瑞官機械地眨了眨眼睛,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蛇神大人要庇護這個孩子?
為什麼?
這個孩子為什麼能得到蛇神大人的庇護?
他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張瑞官陷入了沉思。
他們來到墨脫,除了要帶回具有張家血脈的孩子,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