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七層古樓出現在赫連的視野,他的心頭微微一動。
畢竟是居住了十三年的地方。
迄今為止,這裡是他居住過最長時間的地方。
眼前的古樓與赫連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任何區彆。
甚至古樓與張家的破敗有些格格不入。
張家其他的建築,無不蒙塵,充滿了被時間遺棄的腐朽氣息。
唯獨這座古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小心翼翼地隔絕在了時光長河之外。
樓體由赤木構築,飛簷翹角,每一處細節都完好如初,沒有半分損毀。
木頭的表麵光潔如新,不見風雨侵蝕的斑駁,更無半分塵埃沾染。
視線所及,尋不到一絲蛛網的痕跡。
古樓就這樣靜靜地矗立在漸濃的暮色與荒蕪中,纖塵不染,遺世獨立。
保存得這麼好,隻有一個可能。
這裡長久有人居住和修繕。
不是什麼無形之手,而是有形之手的認真嗬護,才讓這座樓保持原貌。
能夠將這麼大的一座古樓維護得這麼完美,居住在這裡的人肯定費儘了心思。
赫連能想到居住在這裡的人,隻有小官。
係統的定位也證明赫連的想法無誤。
看著眼前精致的古樓,齊鐵嘴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驚歎,又很快演變為了恐懼:“這……這也太邪門兒了!”
他顫抖著手指頭,點著眼前的古樓:“外頭都破成那樣了,這兒乾淨得跟天天有人打掃似的!”
說到這裡,齊鐵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古樓的過分乾淨,在這片無人之地中,顯得愈發詭異。
沒有人回應齊鐵嘴。
齊鐵嘴也習慣了這樣的冷場,他越發靠近蛇神大人,隻有蛇神大人能夠帶給他安全感。
張啟山掃視著眼前的古樓。
這座古樓藏在張家的最深處,從外觀和高度上來判斷,這裡要麼居住著對張家而言身份特殊的人,要麼就藏著張家重要的秘密。
這座樓究竟是用來乾什麼的,也許隻有進去之後才會得到答案。
在副官有限的童年記憶之中,他沒有找到來過這裡的痕跡。
他對這座古樓同樣一無所知。
副官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疑惑。
赫連對齊鐵嘴三人的反應視若無睹。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踏上了古樓前的石階。
那扇潔淨如新的木門被推開。
門內,是空曠的大廳。
光線從高處的窗欞透入,昏黃的光斑在大廳之中遊動,赫連有一種回到從前的錯覺。
聖嬰和小官仿佛會從哪個角落突然跑出來,身後跟著追著他們的張疏桐。
赫連朝著窗欞看去,果然,那裡擺放著兩架小小的搖籃床。
搖籃床上同樣沒有灰塵。
隻有一種沉澱了不知多少年的冰冷。
雖然聖嬰和小官後來長大了,但是這兩架搖籃床一直沒扔。
竟然留到了現在。
赫連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搖籃床前,伸出手指推了推。
老舊的搖籃床頓時發出吱嘎吱嘎的叫聲。
看到這一幕,齊鐵嘴三人神色各異。
這座古樓的生活痕跡太重,蛇神大人熟稔的舉動讓他們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猜測。
蛇神大人曾經住在這裡……
而且,這裡還曾經生活著兩個孩子。
能跟蛇神大人生活在一起的孩子?
想想還真是覺得不太可能。
隻有副官的腦海中流竄過一道電光。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