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驟然變強,像一張巨大的網,將骷髏新娘完全籠罩在裡麵。骷髏新娘發出淒厲的尖叫,她的骨架在金光中開始一點點瓦解,那些附著在骨頭上的血色嫁衣碎片,在光芒中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
就在這時,一個驚人的景象出現了。
隨著骷髏新娘的瓦解,那些被金光照亮的光點在空中彙聚,漸漸形成了一張張清晰的人臉。這些人臉不再是之前那些扭曲的、充滿怨恨的模樣,而是露出了她們原本的樣子——
有梳著雙丫髻的少女,臉上帶著未脫的稚氣;有穿著粗布衣裳的農婦,眼角帶著細密的皺紋;還有穿著學生裝的年輕姑娘,眼神清澈而倔強……
足足有上百張臉。
她們在空中靜靜地懸浮著,眼神裡沒有了怨恨,隻剩下平靜和釋然。蘇眠認出其中幾張臉——有那個穿雲錦嫁衣的林家大小姐,有那個攥著半串珍珠的新娘,還有那個被縫住眼睛的、發出“咯咯”笑聲的姑娘……
原來,這些新娘的怨念,早已與骷髏新娘的詛咒融為一體。她們既是詛咒的受害者,也是詛咒的一部分。
“謝謝你。”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蘇眠耳邊響起。她轉過頭,看到一張穿著舊式嫁衣的年輕女子的臉,正對著她微笑。這張臉,和她在日記裡看到的那張泛黃照片上的新娘,一模一樣。
是日記的主人。
“我叫婉卿。”女子輕聲說,“七十年了,我一直被困在這裡,看著她們重複著我的痛苦。謝謝你,讓我們都解脫了。”
蘇眠看著她,突然明白了什麼。“那麵青銅鏡……”
“是我母親給我的陪嫁。”婉卿點點頭,“她說,這鏡子能照出人心最真實的樣子。我就是用它,照出了那個傻兒子的真麵目——他根本不是傻,而是被地主用藥物控製的、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我想把真相說出去,卻被他們活活掐死,扔進了這口井裡。”
婉卿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說彆人的故事。“我的怨念化成了詛咒,吸引了所有和我一樣心懷怨恨的新娘。我們被困在這裡,互相折磨,也折磨著每一個闖入這裡的人。直到你來了。”
她的目光落在蘇眠手中的青銅鏡上:“這鏡子選擇了你,不僅因為你是蘇家的人,更因為你的心裡,除了恐懼,還有彆的東西。”
“彆的東西?”
“是勇氣,是同情,是不肯放棄的希望。”婉卿笑了笑,“這些東西,才是破解詛咒最強大的力量。”
說完,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其他的人臉也跟著漸漸淡化,像清晨的露珠一樣,緩緩消散在空氣中。在她們完全消失前,蘇眠仿佛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那歎息裡,有解脫,也有感激。
金光漸漸褪去,青銅鏡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隻是鏡麵上的彼岸花圖案變得更加清晰了。枯井周圍恢複了平靜,月光清澈地灑在地上,照亮了散落一地的紅布碎片和珍珠碎屑。
骷髏新娘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在井口留下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仿佛從未存在過。
蘇眠鬆了一口氣,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食指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掌心的青銅鏡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著她的疲憊。
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直到一陣風吹過,帶來了淡淡的胭脂香味。
蘇眠猛地抬頭,隻見旗袍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不遠處。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但眼神裡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你看。”旗袍女人指向井口。
蘇眠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堆灰白色的粉末中,漸漸升起了一縷黑色的霧氣。這霧氣與之前那些新娘的怨念不同,它更加濃鬱,更加陰冷,仿佛帶著某種不屬於這個副本的、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才是……”旗袍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血門真正的使者。”
黑色的霧氣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突然化作一隻巨大的、沒有眼睛的鳥,朝著蘇眠俯衝而來。蘇眠下意識地舉起青銅鏡,卻發現鏡麵這次沒有發出任何光芒。
她的心臟,瞬間沉入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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