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分析層層遞進,邏輯嚴密,許多原本覺得是意外的賓客也開始露出了懷疑和恐懼的神情,竊竊私語聲漸漸變大。
舫主的臉色已然發白,手心滲出冷汗,但他依舊強撐著,甚至發出一聲冷笑:“精彩,真是精彩絕倫的推論!二位一唱一和,簡直比我這舫上的戲班子還會演!”
“但這一切,依舊隻是你們的推測!你們有何證據證明是本舫主所為?就憑你們憑空想象的所謂‘動機’和‘手法’?這畫舫上上下下百餘人,誰都有可能利用這種手法,憑什麼斷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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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銳利,掃過淩析和嶽辰,試圖反將一軍,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倒是你們!刑部之人,行事如此鬼祟,男扮女裝,混入私產,毀打砸搶,如今更是在毫無實證的情況下構陷於我!你們究竟是何居心?!”
“莫非是受了什麼人指使,特意來毀我醉仙舫不成?!”
這一番反擊可謂淩厲,試圖將水攪渾,甚至暗示刑部彆有用心。一些賓客的目光又變得遊移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虛弱卻帶著嘲諷和快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咳咳咳……舫主,都到這一步了,還在這兒演您那情深義重、無辜蒙冤的苦情戲呢?”
“咳……台下觀眾都快走光了,您這壓軸戲……唱給誰聽呀?”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玉蔻不知何時已經蘇醒,正被一位相熟的歌姬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半坐起來。
她的臉色蒼白,唇色暗淡,但那雙總是帶著慵懶媚意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駭人,裡麵燃燒著刻骨的仇恨、譏誚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快意。
她斜睨著舫主,嘴角勾起一抹虛弱卻又刺眼的笑容。
“證據?您不是要證據嗎?”她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我剛進那回廊,您不就……早早等在那兒了嗎?”
“嗬嗬……您像往常那樣,特彆‘慈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說著,目光死死盯住舫主瞬間僵硬的臉龐和微微收縮的瞳孔,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結果這一拍……我就而後一疼,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是怎麼會逝呢?
她輕輕“嘖”了兩聲,搖了搖頭,仿佛在惋惜什麼,但那眼神裡的快意卻幾乎要溢出來:“舫主啊舫主,綠漪、紅綃、芸娘……她們是不是也都被您這麼‘貼心’地‘鼓勵’過,才一個個想不開,排著隊去跳湖的啊?”
“哈哈哈哈……您這醉仙舫,到底是人間仙境,還是……專送姐妹上黃泉的渡口啊?”
“你……你這賤人!血口噴人!”舫主終於維持不住鎮定,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嘴唇劇烈地哆嗦著,想厲聲嗬斥,卻連一句完整的反駁都說不出來。
“搜!”嶽辰根本不再給他任何狡辯的機會,厲聲下令!
幾名衙役立刻撲向那段出事的回廊,仔細搜查。
隻見回廊中掛著的舞衣紛飛,妝台翻倒,很快,一名衙役高聲報告:“大人!這裡有發現!”
他用力推開靠近廊柱的一塊原本看似裝飾性的門板,後麵赫然露出一條極其狹窄的通道!
淩析和嶽辰對視一眼,吩咐謝前看住外頭,二人一前一後鑽入通道。
通道的另一頭,是一間極儘豪奢的房間。
不用猜了,這自然是舫主的地盤。
跟著進來的衙役繼續搜查,從床頭暗格中搜出幾個精致的小瓷瓶。
淩析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其中一瓶,湊近細聞,又用銀針探試,腦中屬於影七的記憶又跳了一下,臉色凝重道:“嶽指揮,這像是極為罕見的‘千日醉’……不過似乎改良過,無色無味,毒性猛烈,無論是入口還是刺入人體,都能令人瞬息麻痹昏迷,用量稍大便可致命!”
人證玉蔻的詳細指認)、物證迷藥、機關)、作案條件對環境的絕對掌控、能輕易接近所有姑娘而不被懷疑),所有鏈條完美閉合,鐵證如山!
舫主看著這些從他地盤上搜出的鐵證,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臉上的血色徹底褪儘。
嶽辰大手一揮,聲震全船:“將他拿下!銬起來,畫舫即刻靠岸!所有相關人員,全部帶回刑部衙門,細細查問!”
“是!”衙役們轟然應諾,上前將滿臉鐵青的舫主牢牢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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