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位監察衛抬頭稟報，“這香爐內有異！”
眾人目光立刻聚焦過去。韓崧和邢司業邁步進入禪房。
隻見那名監察衛小心地用鑷子從香爐底部撚起一小撮灰燼。這灰燼顏色灰白中帶著些許未燃儘的焦黑碎屑，質地細膩，與尋常燒儘的線香或檀香木留下的香灰截然不同。
“大人，這不是香灰。”那名監察衛經驗老道，判斷道，“倒像是……紙張或絹帛類物品焚燒後留下的灰燼，而且時間很近，最多不超過一兩天。”
淩析聞言，心中猛地一動。
她仔細看向那灰燼，確實不似日常焚香所留。
然而，他們也無法僅憑一點灰燼就斷定什麼。
韓崧示意手下將灰燼小心收集起來，留待後續查驗。
再之後，監察衛就沒有再發現什麼異常。
淩析蹙緊眉頭。
灰燼的發現印證了她的直覺——禪房確有蹊蹺，但入口顯然不在此處。
忽然她想起了昨夜在那間偏僻雜物間外聽到的詭異“哢噠”聲，那間雜物間的位置……似乎離這處院落並不遠！
她立刻上前一步，對邢司業和韓崧拱手道：“邢大人，韓大人！卑職昨夜曾在位於此院落西北角的一處雜物間外，聽到門內異響，疑似機括或重物放置之聲。”
“卑職鬥膽推測，若真有密道，其入口或許並非在禪房之內，而是在禪房附近某處，並通過地下與那雜物間或其他地點相連！既然地麵搜查無果，或許……其入口深埋於地下？”
她的話音剛落，韓崧眼中寒光一閃。
是啊，既然地麵上找不到，那必然是在地下！
他立刻下令：“去！調集人手，帶上工具，給本官挖！”
“就以那間雜物間為中心，給本官向四周掘地三尺！本官倒要看看，這地底下到底藏了什麼魑魅魍魎！”
先前搜查住持院落，還算動靜不大，但挖掘雜物間的事情，可就萬萬瞞不過去了。
最先趕過來的還是住持和慧覺。
他們趕過來的時候，監察衛的人已經將地磚撬了不少。
見此，慧覺上前一步，雙手合十，語氣急切地勸阻道：“韓大人，邢大人，萬萬不可啊！”
“此乃千年古刹，一磚一瓦皆是古跡，一草一木皆有佛性！如此大興土木，肆意挖掘，恐毀損寺院根基，驚擾佛祖清淨啊！還請大人三思！”
他的勸阻合情合理，至少淩析心裡也是覺得可惜的。
然而，韓崧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冷冷地瞥了慧覺一眼，語氣冰冷：“本官奉旨查案，追回國寶，聖旨便是最大的佛旨！”
“區區磚瓦草木，能與聖意和國體相比？若有損毀，事後朝廷自會撥銀修繕，休得多言！再敢阻撓，以同黨論處！”
慧覺被這番話噎得臉色發白，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身旁的玄明住持輕輕拉了一下衣袖。
住持緩緩搖頭，眼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奈與悲憫，低聲道：“阿彌陀佛……慧覺，罷了。一切……皆有定數。”
慧覺隻得咬牙退下，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焦灼，卻不敢再阻攔。
沉重的鐵鎬砸在青石板和泥土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打破了古寺千年來的寧靜。
泥土飛濺，草木被毀，一片狼藉。
玄明住持閉上雙眼，不忍再看，隻是不停地撚動佛珠，默誦經文。
淩析、邢司業、韓崧等人則緊緊盯著挖掘現場，嶽辰更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發現。
挖掘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向下挖了足有一丈多深。
突然，一名監察衛手中的鐵鎬下傳來一聲與眾不同的空洞回響！
“大人！有發現！”挖掘的衛士立刻喊道。
所有人精神一振，立刻圍攏到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