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析一開始還硬撐著站在船頭“迎風而立”,覺得自己頗有幾分俠女風範。
可沒多久,她的頭發就被吹成了梅超風同款,臉頰凍得麻木,鼻子通紅,連打了三個響亮的噴嚏。
原本覺得詩意盎然的河水波紋,此刻看久了竟有些頭暈目眩。
“客官,外頭風硬,進艙裡暖和暖和吧!”一個正在收纜繩的年輕船工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喊道。
淩析強撐著擺了擺手,想維持最後一點體麵:“沒、沒事!欣賞風景……阿嚏!”
又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徹底擊潰了她的偽裝。
另一個年紀大些的船工哈哈一笑,嗓門更大:“嗨!這節氣跑船,最難受的就是這‘剪子風’!看著太陽好,吹在身上跟小刀子割肉似的!”
“你們這些城裡來的相公娘子,剛開始都這樣,新鮮勁兒一過,保準縮回艙裡!快進去吧,彆凍壞了!”
淩析:“……”
最終,在又一陣毫不留情的北風席卷之下,淩析那點可憐的“大俠”情懷被徹底吹散。
她哆哆嗦嗦地、灰溜溜地鑽進了低矮但好歹能擋風的船艙裡,裹緊了自己的薄棉袍,縮在角落,活像一隻被雨淋透的鵪鶉。
艙裡還有其他幾個乘客,見狀都善意地笑了笑,有人還遞過來一個裝熱水的葫蘆。
淩析道了謝,接過葫蘆暖手,心裡淚流滿麵:闖蕩江湖的第一個挑戰,不是山賊路霸,而是呼嘯的北風!
這開局,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船,沿著運河晃晃悠悠地繼續南下。
淩析透過小小的舷窗,望著外麵依舊灰蒙蒙的岸景,開始深刻反思自己這趟旅行是不是有點……過於草率了。
船在運河上晃晃悠悠地行駛了一天一夜。
這二十多個時辰對淩析而言,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大部分時間,她都蜷縮在船艙那個勉強能避風的角落裡,裹緊她那件並不厚實的棉袍,聽著船底嘩嘩的水聲和艙外永不停歇的風嘯。
船艙狹小,空氣混濁,還夾雜著其他乘客攜帶的乾糧、汗液以及河水特有的腥氣。
最初的雄心壯誌,早已被現實的顛簸和寒冷消磨得七七八八,她甚至開始懷念起刑部物驗房裡那雖然偶爾有怪味但至少防風的環境。
期間,她隻在飯點時,才會跟著其他乘客一起,擠到船尾夥夫那個小小的灶台邊,買一碗熱騰騰的湯餅。
船尾一角,夥夫支著個小泥爐,上麵坐著一口被煙火熏得黝黑的鐵鍋。
每到飯時,鍋裡便咕嘟咕嘟地翻滾著乳白色的魚湯。
那湯看著粗獷,做法也簡單至極——就是沿途剛撈上來的鮮魚,刮鱗去內臟,整條扔進滾水裡,撒上一大把粗鹽,再扔幾片老薑,除此之外,再無彆的調料。
可就是這看似簡陋的魚湯,卻成了淩析航程中最期待的美味。
夥夫用木勺將湯連帶著大塊魚肉舀進粗陶碗裡,熱氣騰騰地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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