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緩緩開口，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既然你們要講‘法’，那我們就來講‘法’。”
“我們之所以對陸羽執行‘概念清除’，是因為他的行為，已對宇宙底層法則造成威脅。”
“他非法囚禁神農外交官，竊取其核心技術，甚至創造了一個獨立於本宇宙之外的‘熵減’時空。”
“每一項，都足以被定義為‘危害宇宙安全罪’。”
主審法官的聲音宏大而清晰，充滿了不容置辯的邏輯力量。
“我們不是在‘謀殺’。”
“我們是在‘執法’。”
“是在清除一個可能導致整個宇宙係統崩潰的病毒。”
此言一出，宇宙頻道裡，無數文明的代表都下意識地點頭。
沒錯，從這個高度看，法庭的行為，似乎無懈可擊。
就連龍椅上遠程觀摩的趙構都嚇得手心冒汗。
這罪名太大了，危害宇宙安全，這要怎麼辯？
陸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極細微的波瀾。
那是一位頂尖外科醫生，在聽完病人對自己病情做出離譜診斷後，那種專業被冒犯的冷淡。
他沒有反駁，隻是再次輕輕叩了叩桌子。
“傳第一位證人。”
話音落下，停屍房那扇沉重的玄鐵大門，被緩緩推開。
在全宇宙的聚焦之下。
一個巨大的，由萬年玄鐵打造，底部裝著八個輪子的特製病床，被兩名肌肉虯結的龍驤衛，吭哧吭哧地推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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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沒有活物。
隻有幾百個大小不一、正在散發著不祥紫光的能量容器。
容器裡，是被徹底肢解、分門彆類歸檔好的……“裁決者”殘骸。
“證物編號：庚字734號。”
寒葉走上前，手裡拿著一份厚得像磚頭一樣的報告，開始當庭陳述。
他的聲音冷靜而專業，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科學嚴謹。
“此‘患者’，原名‘裁決者’，係神農文明非法投放至我朝境內的高危生物兵器。”
“入院時，已呈現出極端的‘狂躁型精神分裂’，伴有嚴重的‘基因表達紊亂’及‘不可逆自我毀滅’傾向。”
他指向其中一罐正劇烈翻騰的組織液。
“這是從患者體內提取的病變組織。經我院化驗，其中含有超過三百種具備高度傳染性的精神病毒。”
“一旦擴散，足以汙染一個恒星係的全部智慧生命。”
他又指向另一堆已經失去活性、卻依舊散發著毀滅氣息的骨刺。
“這是患者因基因紊亂而產生的惡性增生組織。若非我院及時介入，執行‘腫瘤切除手術’，患者將在三個時辰內因自身能量過載而崩解，並引發一場覆蓋整個行星的生態災難。”
寒葉頓了頓，拿起那份報告，對著三位法官，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院首席病理學專家陸羽先生，對其進行的所有操作，都詳細記錄在這份長達一千三百頁的《“裁決者”惡性腫瘤切除暨精神疾病緊急乾預報告》中。”
“整個過程，旨在挽救患者生命，並阻止一場波及甚廣的生物安全危機。”
“所以，這不是一起‘刑事案件’。”
寒葉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位法官，他的眼神裡沒有憐憫，隻有一名頂尖學者對謬誤的、冰冷的糾正。
“這是一起，由神農文明產品存在致命設計缺陷，所導致的，極其嚴重的……”
他停頓了一下，讓全宇宙都能聽清他接下來的最終宣判。
“醫療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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