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
這人設,怎麼聽著這麼晦氣?
可一想到能進聽雨樓,彆說爹死了,就是祖宗顯靈他都認!
“還有你。”
陸羽的目光轉向陳皮,指了指牆角的工具箱。
“去,把那幾把新到的解剖刀,全部磨一遍。”
“刀刃要薄如蟬翼,刀尖要能在牛皮紙上劃過而不出聲,特彆是那把剔骨刀。”
“啊?”陳皮的臉垮得像個苦瓜,“陸哥,這就要去了,磨刀乾嘛?咱們是去聽曲兒,又不是去屠宰場……”
“不磨好刀,怎麼剔骨?”
陸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剔……剔什麼骨?”陳皮心裡“咯噔”一下,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萬一。”
“聽雨樓的‘菜’,不合我胃口呢?”
陸羽說完,便轉身走出了官署,留下徹底石化的陳皮。
鄭克看著陸羽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裡那張百兩銀票,最終隻化為一聲苦笑。
今晚的聽雨樓,恐怕要起風了。
……
半個時辰後。
當陳皮看到換了一身行頭的陸羽時,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灰撲撲的仵作袍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月白色的錦緞長衫,腰間懸著一塊質地溫潤的墨玉,長發僅用一根烏木簪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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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陰冷氣息仿佛被這身華服衝淡,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清貴與疏離。
他本就麵容清俊,身形挺拔,此刻靜立在那,便如一柄藏於鞘中的絕世名刃,鋒芒內斂,卻依舊透著刺骨的寒意。
尤其是那雙眼睛,依舊深沉如夜,看人時,總帶著一種審視骨骼的平靜。
“陸……陸哥,您這……”陳皮結結巴巴。
“走了。”
陸羽沒給他繼續奉承的機會,抬步便走。
陳皮也換上了一身青布小廝的行頭,哭喪著臉,懷裡抱著一個沉甸甸的長條包裹,小跑著跟了上去。
包裹裡,是他剛磨好的,一整套閃著寒光的解剖工具。
他現在嚴重懷疑,陸哥去聽雨樓,壓根不是為了查案。
他就是單純覺得,大理寺的屍體,不夠他用了。
夜色如墨,華燈初上。
京城最負盛名的朱雀大街,一座三層高的閣樓燈火璀璨,飛簷鬥拱,流光溢彩,將半條街都映得亮如白晝。
牌匾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聽雨樓。
絲竹管弦與鶯聲燕語交織在一起,化作無形的鉤子,勾著每一個路過男人的魂。
陸羽站在樓下,抬頭看了一眼那塊牌匾。
他“聞”到了。
在這極致的奢華與靡麗之下,藏著一股深入梁柱、刻入磚瓦的,沉澱了百年的死亡與腐朽。
“客官,裡麵請!”
門口的迎賓小廝眼尖,見陸羽氣度不凡,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可當他看到陸羽身後,那個抱著怪異包裹、賊眉鼠眼的陳皮時,熱情便淡了三分。
“我們這兒,不許攜帶兵器。”小廝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陳皮懷裡的包裹。
陳皮剛要爭辯,陸羽卻先一步開了口。
“那不是兵器。”
他聲音很淡,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塞進小廝手裡。
那銀子,在燈火下白得晃眼。
小廝的手指觸到銀子的重量,臉上的假笑瞬間變得真誠無比,腰都彎了下去。
陸羽這才慢悠悠地說完後半句。
“是……餐具。”
“哎喲!原來是自帶餐具的雅客!小的眼拙,小的該打!”小廝立刻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聲音都高了八度,“二位爺,樓上雅座!今晚雨姬姑娘,親自撫琴!”
陳皮跟在陸羽身後,一腳踏入聽雨樓那紙醉金迷的世界,隻覺一步登天。
陸羽的目光,卻平靜地越過了那些扭動腰肢的舞女,越過了那些推杯換盞的權貴。
他的視線,落在二樓的欄杆旁。
那裡,一個身著曳地紅裙的女子正憑欄而立,身段婀娜,隻一個背影,便足以令滿堂春色黯然。
仿佛是感受到了這道視線,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
陸羽的臉上,毫無波瀾。
而那紅衣女子,那雙本是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在看清陸羽麵容的瞬間,嘴角噙著的嫵媚笑意,凝固了。
僅僅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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