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楚歌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雷頓也被楚歌剛才展現出的非人戰鬥力所震撼，他穩住心神，緩緩從中繼站上滑下來，步槍槍口微微放低，但依舊保持著戒備：“雷頓，前星刃安全部隊。你是楚歌？那個被通緝的‘清道夫’？”他顯然認出了楚歌，基地內部的通緝令流傳甚廣。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剛剛緩解的危機，因為楚歌的身份和雷頓的立場，再度緊張起來。
“是我。”楚歌坦然承認，他向前走了幾步，那幾隻剩餘的冰蛛驚恐地嘶叫著，紛紛鑽入雪地逃竄，仿佛遇到了天敵。他走到林凜和楚璃身邊，仔細查看她們的情況，尤其是楚璃額頭的犄角，眉頭微皺，但感受到她氣息平穩，隻是虛弱，稍稍放心。
“你對她做了什麼？”雷頓看著楚歌對楚璃自然而然的關切，以及楚璃對他的依賴，忍不住問道。一個被星母親自下令通緝的高度危險人物，和一個明顯非人特征的小女孩如此親密，這畫麵實在太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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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關你的事。”楚歌冷冷地回應，他將楚璃從林凜背上接過，輕輕抱在懷裡，感受著小丫頭緊緊抓著他衣角的依賴，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和更深的愧疚。他看向林凜，注意到她臉上的傷痕和疲憊，低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凜搖搖頭，淚水止不住地流：“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看著三人之間明顯深厚的情感聯係，雷頓臉上的疑慮更深了。他握緊了步槍：“基地的崩潰，和你有關係嗎？還有……你現在到底是什麼？”他無法理解，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擁有剛才那種徒手撕裂冰蛛的力量。
楚歌轉過身，正視著雷頓。他知道，在這個末日般的環境下，信任是奢侈品，但有時候又必不可少。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外界的情況，或許也需要幫手。但這個雷頓，能否信任？
“基地的崩潰，源於星母的實驗和暴怒熔爐的入侵，我隻是適逢其會。”楚歌選擇性地透露部分信息，他抬起手，掌心一縷混沌能量如同小蛇般遊動，融合了星辰的微光和一絲暗紅的戾氣，“至於我是什麼……我是一個不想坐以待斃，想要保護身邊人的……幸存者。”
他展示的力量詭異而強大，讓雷頓瞳孔收縮，下意識地再次抬起了槍口。這種能量感覺，既不像純粹的星刃科技，也不像暴怒熔爐的狂暴，更像是一種……危險的混合物。
“幸存者？”雷頓語氣充滿懷疑，“什麼樣的幸存者能擁有這種力量？星母的通緝令上說你是極度危險的不穩定因素，看來沒錯。”
“星母的話也能信？”楚歌嗤笑一聲，“她才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之一。如果你寧願相信一個把活人改造成母巢的存在，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母巢？”雷頓顯然不知道蘇璃的事情，臉上露出震驚和困惑。
林凜見狀，連忙開口緩和氣氛：“雷頓隊長，楚歌他不是壞人！他救過我的命，也是為了救楚璃才……總之，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是那些怪物和造成這一切的元凶，不應該內鬥！”
楚璃也怯生生地開口：“叔叔，爸爸是好人……”
雷頓看著眼前的一幕，內心劇烈掙紮。作為星刃老兵，他對命令和規則有著根深蒂固的服從性。但基地發生的一切，星母的許多隱秘行動，也早已讓他心生疑慮。更何況，眼下處境危險，楚歌展現出的實力是強大的助力，也可能是致命的威脅。
最終，求生的本能和對現狀的清醒認識壓過了刻板的忠誠。他緩緩放下了步槍，但眼神中的警惕並未消失。
“我可以暫時不把你當敵人。”雷頓沉聲道，“但我也無法完全信任你。要想合作，你需要證明你的立場，並且……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楚歌看著雷頓，明白這已經是對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他點了點頭：“可以。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脈衝可能引來了麻煩，我們需要立刻轉移。”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遠處的地平線上，傳來了低沉而密集的、仿佛重型引擎轟鳴的聲音，並且正在迅速靠近！
雷頓臉色一變：“是‘清道夫’的巡邏隊！或者……更糟的東西！”
楚歌眼神一凜，抱起楚璃，對林凜和雷頓喝道：“走！”
四人不再遲疑，也顧不上方向，朝著與聲音來源相反的方向，再次衝入了茫茫風雪之中。剛剛的重逢，還未來得及溫暖，便被新的危機陰影所籠罩。信任的建立，遠比毀滅要艱難得多。而他們的逃亡之路，似乎永遠看不到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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