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的途中總是無聊的。
以前坐我爸的車回老家時,我還可以在車上吃些小零食或是睡上一覺。
但如今這種狀況下,我和歐陽明並不敢靠著椅背休息,而是專注地盯著窗外,以便應對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白色越野不斷地改變著行駛的方向,避開那些路上癱瘓的車輛,終於在一個缺口處,拐入了一條編號模糊的省級公路。
這條道雖然略顯狹窄,但視野卻出奇地開闊。
兩側是無垠的綠色田野,在這死寂的世界中,顯得格外具有活力。
我和歐陽明不覺被這副景象所吸引。
這幾天,我們看到的幾乎都是破敗的城市與那些嗜血的喪屍,現在能見著這麼一處還算沒怎麼被破壞的地方,屬實是稀奇。
正當我們欣賞著窗外的景色時,車子的速度忽然降了下來。
我和歐陽明收回探出窗外的視線,轉而看向前方。
隻見前方距離幾百米的位置,有一個粗糙搭建的哨卡蠻橫地扼守在道路相對狹窄處。
我心中第一時間想到了會不會是救援的隊伍,不過下一秒這個想法便煙消雲散。
它絕非是軍方或者官方救援點,因為這實在是有些破舊不堪,主體是由沙土袋、破爛桌椅,和一些被拆得隻剩骨架的舊自行車與木頭雜亂堆砌而成。
光從外觀上來看,就能看出當時搭建這處哨卡的人,十分倉促。
而在這破爛哨卡旁,幾具屍體被草草拖拽至路邊的排水溝以及雜草中。
有人類,肢體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衣服破損沾滿汙穢;也有喪屍,頭顱被重物砸得稀爛,像一個被開瓢的大西瓜。
在它們旁邊公路上的空地,一塊用木板和硬紙板拚湊的告示牌歪斜地立著,上麵有幾個猩紅的大字:
【禁止通行】
【危險!!!】
感歎號畫得極大,就像是書寫者的聲嘶力竭。
餘安輕點刹車,在靠近這處地方時,速度已經接近龜速。
靜默籠罩,隻有風聲嗚咽。
片刻觀察後,我緩緩開口:
“大概率是附近幸存者自己搞的,想圈地自保。”
我的目光掃過那些簡陋的工事以及那幾具淒慘的屍體,得出一個冰冷的結論,“但他們顯然沒守住,要麼是沒擋住屍群,要麼......”
我頓了頓,語氣更沉,“要麼是遇上了比喪屍更狠的‘東西’。”
“危險真是時刻不在......我還以為越靠近鄉邊,喪屍的威脅就越小呢......”歐陽明歎了口氣。
這個廢棄的哨卡,像是一記無聲的警鐘重重敲在我們心頭。
它在警示我們:
危險從未遠離,它隻是換了一種形式,在這看似荒涼的天地間悄然滋生。
“好了,接下來小心一點。”我提醒道,“老餘,速度慢些,注意下地麵障礙。”
餘安點頭應下,全神貫注地操控著白色越野,從沙袋牆被撕開的缺口處緩緩碾過。
車子繼續行駛了一段距離,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現在時間接近正午十二點半,我的手機電量告急,隻有30幾度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