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喝完手裡的雞湯之後,夜色已深。
沒有閒聊,確保院門鎖緊後,我們紛紛入睡。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冰冷的寒氣探進我的衣領,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山間的濃霧遲遲不散,將青山屯和遠處的山巒都吞沒在一片混沌的灰白中。
我和餘安還有歐陽明站在院門口,深吸了一口冰冷而潮濕的空氣,裡麵混雜著泥土的味道。
父親那雙布滿老繭的大手重重按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那是他的擔憂。
“記住了,你們仨不管找沒找到那地方,天黑之前都必須回來。
後山那地方,雖然你們以前去過,但現在可不同於以前。”
我們點了點頭,檢查著裝備。
除了我的消防斧被父親換成了一把砍刀,餘安和歐陽明的武器都沒有變化。
父親說,這把砍刀是殺年豬專用,背厚一指,刃弧半月,一刀便可斷椎,省力。
踏入後山的小路,我們似乎徹底與外界隔絕。
城市的喧囂與喪屍的嘶吼,被一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死寂取而代之。
腳下的荒草高及膝蓋,露水瞬間便打濕了褲腿,冰冷刺骨。
為了更方便行走,我們還得時不時小心地用手中武器劈砍藤蔓與灌木。
越往深處,這邊的樹木越發高大威武。
由於枝葉遮蔽了天光,林間顯得有些昏暗。
雖然山裡空氣較為清新,但我們依舊能聞見那種若有若無的腥氣。
“都小心腳下。”我壓低聲音,警惕地掃視著前方每一寸土地,“這地方雖然安靜,但我聞到了一些血腥味,這裡有可能會有喪屍出沒。”
話音未落,走在前麵的餘安忽然身體一僵,猛地抬手示意我們停下。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地麵。
“魚線......?”
我和歐陽明略微愣神,隨即立刻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我打開手電,隻見在光線的照射下,一根幾乎透明的魚線,巧妙地橫亙在兩棵歪脖子樹之間,離地約莫半米的距離,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魚線的一端係著一個塗成暗綠色,隻有指甲蓋大小的小鈴鐺,另一端則連接著一個被落葉半掩著的捕獸夾。
餘安蹲下身,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將落葉撥開,我們得以徹底看清它的樣子。
這個捕獸夾應該是第一次使用,甚至都沒有沾染血跡,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這荒郊野嶺,屬實讓人感到意外。
“會不會是之前遇到的那個老者布置的,我記得他有獵槍,應該是山裡的獵人吧?”歐陽明疑惑道。
我搖搖頭,“不對,當時那老者回去的方向跟我們不同,說明他不是青山屯的人,自然沒必要跑老遠到這邊來狩獵。”
“而且這個捕獸夾一看就是新的,以那老者的年齡,他的工具估計也是老款式。”餘安順著我的話說道。
“真是稀奇......”歐陽明小聲嘀咕。
“好了,咱們多注意一點,後山這兒不同於其他地方,危險一點倒也正常。”我關掉手電筒,招呼著兩人繞開這道陷阱。
在老林子裡麵走了許久,我們都沒有見著除了我們之外的活物,倒是見著了一些喪屍和動物的屍體。
很顯然,這裡雖然挺安靜,但貌似並不是錄音中所提的位置。
我們仨繼續深入,穿過寂靜的老林子之後,沿著一條依稀可辨的苔蘚小徑而去。
越往上走,風勢便越大。
由於出汗的緣故,冷風這麼一吹,衣服瞬間貼在皮膚上,黏膩膩的,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