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官方的人?”
老鬼先開口了,即便他們特征符合,但這種情況下還是得稍微謹慎一些。
那名沒受傷的軍人喘著粗氣,沉聲回應:“官方,地區應急通訊處,胡鑫。”
說著,他用下巴點了點旁邊捂著左臂,臉色有些發白的同伴,“我兄弟,張震霆,多謝......搭把手。”
胡鑫話語簡潔,十分乾脆,但‘多謝’兩個字說得有些乾澀,顯然眼前的狀況讓他沒法完全放鬆。
“能走嗎?”我插話道。
我的目光繼而落在張震霆那明顯不自然下垂的左臂上,情況不是很妙,“我們有個臨時落腳點,有懂醫術的,可以處理一下。”
胡鑫看了一眼同伴越來越差的臉色,又看了看我們,最終咬了咬牙:“謝謝,帶路吧。”
沒有多餘的寒暄,生存的本能壓過了複雜的猜忌。
我和老鬼在前方帶路,歐陽明則跟在他倆身旁警惕四周。
陸院長和王康從上麵看到我們的身影,也連忙下來接應。
一行人攙扶著受傷的張震霆,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地撤回了那個汽車旅館。
回到二樓的臨時據點,重新堵死樓梯口,氣氛才稍微緩和,但一種無形的隔閡依舊存在。
對方時不時會打量陸院長和王康,又將視線轉到我們其他人身上,似是有些好奇我們的陣容組合。
陸院長則打破這種僵局,他二話不說就拿出歐陽明偷到的那個急救包,走到癱坐在地上的張震霆麵前,“小夥子,忍一下,我看看傷口。”
他聲音溫和,帶有那種長者特有的安撫力量。
張震霆看了胡鑫一眼,得到後者微微點頭後,才配合地讓陸院長剪開他左肩的衣物。
一道猙獰的傷口暴露出來,應該不單純是撞擊造成的撕裂,似乎還有某種尖銳物的刺傷,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撞擊時被車裡的什麼東西紮穿了,還好沒傷到主要動脈,但失血不少,需要清創縫合。”
結合剛才從我們這兒得知的信息,陸院長快速判斷,手法熟練地開始消毒、上藥。
傷口被刺激的痛楚讓張震霆悶哼出聲,額頭瞬間布滿冷汗,但他硬是咬著牙沒喊出來。
胡鑫在一旁緊緊盯著陸院長的每一個動作,直到確認他手法專業,才完全放下心來。
他默默地從自己的戰術背包裡取出一個小巧的醫療包,遞過去幾卷未開封的無菌紗布和一小瓶醫用縫合線。
包紮過程在沉默中進行。
直到陸院長給張震霆打了一針抗生素,並完成縫合包紮後,胡鑫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份情,我們記下了。”胡鑫開口。
他的聲音沉穩,又多了幾分真誠:“我們是‘地區應急通訊處’第三小組的,負責在尚未完全淪陷的各處幸存者據點間建立聯係,傳遞預警信息和協調資源。”
胡鑫主動亮明身份,基於救命之恩的回報,他覺得也沒必要再對我們太過提防。
“官方的人?”王康有些驚訝,“我們還以為......”
他後麵的話沒再說出來,但我們都知道,在壁壘幾乎壟斷話語權的當下,還能見著一個沒有腐壞的官方力量,好像有些罕見?
“以為我們早就沒了,或者沒法處理這種情況,對嗎?”
胡鑫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弧度,我則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