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映餘暉_楊貴妃日本秘史之千年血脈密碼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2章 血映餘暉(1 / 1)

紫宸殿內,死寂如墓。龍涎香的氣息被濃重的血腥與焦糊味徹底撕碎。仁宗皇帝端坐龍椅,指節捏著禦座扶手,青白如骨。腳下金磚上,攤開放著公孫策以血代墨、字字泣淚的奏疏,旁邊是那卷記載著滔天罪證的羊皮名錄——劉瑾、歐陽鋒勾連青龍堂、行九陰邪陣、殘害忠良、荼毒生靈、謀逆竊國的鐵證!更有內務府天工院數名涉事官吏驚惶如篩的供狀。

皇帝的目光掃過跪伏階下、形容枯槁卻脊背挺直的公孫策,掃過擔架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包拯,最後落在大殿角落——展昭靜靜躺在門板上,玄衣被暗紅浸透,右臂空蕩的袖管下,是公孫策以金針封穴、勉強止住滲血的猙獰斷口。那張曾令宵小喪膽的臉龐灰敗如紙,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一息尚存。

“好…好一個劉瑾!好一個歐老魔!”皇帝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低沉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帝王的震怒與刻骨的寒意,“竟將朕的江山,朕的子民,當作爾等邪魔的爐鼎!當誅!當族誅!”

驚堂木化為齏粉!

“傳旨!”皇帝豁然起身,聲震殿宇,“劉瑾、歐陽鋒,淩遲!九族儘滅!青龍堂餘孽,凡名錄所載,立斬不赦!內務府涉事官吏,剝皮實草,懸首示眾!凡罹難之忠良義士、無辜百姓,厚恤其家,立祠祭奠!開封府…護國有功,上下…皆有重賞!”

雷霆聖旨轟然落下,帶著血腥的肅殺,席卷汴京。菜市口的刑場,數月間血流漂湧。曾經盤踞暗處的毒瘤被連根拔起,曝曬於青天白日之下。然而,這遲來的正義,浸透了太多無法挽回的鮮血與犧牲。

開封府衙後院,藥氣經月不散。昔日威嚴肅穆之地,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沉重與哀傷。

包拯的臥房,門窗緊閉,光線昏暗。他斜倚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臉色依舊蠟黃,唇無血色。心口噬心針雖被公孫策以金針拔毒、奇藥續命,勉強保住了性命,但那深入骨髓的陰毒與透支的元氣,如同跗骨之蛆,將他牢牢釘在了病榻之上。曾經聲震朝野的洪鐘之音,如今出口隻剩沙啞的氣流。

“咳咳…展護衛…如何了?”包拯艱難地側過頭,看向守在榻邊的公孫策。短短月餘,公孫策那一頭烏發竟已白了大半!如同落滿了深秋的寒霜。清臒的臉上刻滿了疲憊的溝壑,眼窩深陷,唯有那雙眸子,依舊沉澱著磐石般的沉靜,隻是深處蘊藏著化不開的悲慟。

公孫策將溫熱的藥碗小心遞到包拯唇邊,聲音低沉:“大人寬心。展護衛…性命無虞了。”他頓了頓,喉結滾動,才繼續道,“隻是…右臂齊肩而斷,經脈儘毀。歐陽鋒臨死反撲的九陰邪氣更是侵入了奇經八脈…那一身傲視天下的武功…廢了。”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他仿佛又看見那日地窟之中,展昭如同燃燒殆儘的星辰,以殘軀發出那驚天一劍後,轟然倒下的身影。

包拯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蠟黃的臉上掠過深切的痛楚。許久,才緩緩睜開,目光投向窗外,啞聲道:“人…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他目光掃過書案。案頭,擺放著一本墨跡新乾的奏疏,是他強撐病體,以顫抖之手,一字一句為犧牲的衙役、為展昭、為所有在此案中付出的人請功陳情。旁邊,是王朝默默呈上的、一份染著血指印的陣亡名冊。

“雨墨那孩子…”包拯複又問道,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牽掛。

“雨墨…”公孫策眼中終於浮現一絲暖意,隨即又被憂慮覆蓋,“她外傷已愈,隻是…夜裡常被噩夢驚醒,抱著那隻從地窖帶出的虎頭鞋,整宿整宿地枯坐。人…沉默了許多。”那曾經靈動跳脫的丫頭,眼中仿佛一夜之間沉澱了太多無法言說的黑暗,如同受驚後緊緊蜷縮的小獸。她時常默默坐在展昭養傷的廂房門外,一坐就是半天,不言不語。

展昭的廂房,陽光被厚厚的窗紙濾成一片慘淡的灰白。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淡淡的血腥氣。他靠坐在床頭,左肩以下裹著厚厚的白麻布,空蕩的右袖被仔細地折疊掖好。曾經銳利如電的雙眸,此刻沉寂如古井,映著窗外搖曳的枯枝,深不見底。臉色是失血過多的蒼白,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

他看著自己僅存的左手。五指修長,骨節分明,依舊有力。曾執巨闕,斬奸邪,令宵小聞風喪膽。如今,卻連端起一碗湯藥,都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丹田內曾經浩瀚奔騰的內力,如今空空如也,隻餘下深入骨髓的虛弱和一種…無邊無際的空茫。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臂處和經脈深處的幻痛,提醒著他失去的一切。

王朝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進來,腳步放得極輕。“展大哥,該喝藥了。”聲音帶著刻意的輕鬆。

展昭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王朝臉上,嘴角極其微弱地扯動了一下,算是一個回應。沒有言語,沒有悲憤,隻有一片沉寂的死水。他順從地就著王朝的手,一口一口,沉默地喝著那苦澀的湯汁。藥汁順著嘴角流下一點,他也沒有抬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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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看著他麻木的神情,看著那空蕩蕩的肩頭,鼻尖一酸,慌忙彆過臉去,甕聲道:“大人…大人為您請功的折子遞上去了!陛下定有厚賞!您…您好好養著,兄弟們…”

厚賞?展昭的視線掠過王朝,投向窗外那片灰白的天空。江湖已遠,劍鋒已折。這殘軀,這虛名,又有何用?他緩緩閉上眼,仿佛要將自己徹底隔絕於這喧囂之外,沉入永恒的寂靜。唯有那緊抿的唇線,泄露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深入骨髓的疲憊與…去意。

府衙庭院,落葉蕭蕭。公孫策攙扶著包拯,在院中緩緩踱步。包拯的腳步虛浮無力,幾乎將全身重量倚在公孫策身上。深秋的寒風卷起他絳紅官袍的下擺,更顯身形單薄。他仰頭看著鉛灰色的天空,許久,才低啞地開口,聲音飄散在風裡:

“先生…本府…是不是錯了?”

公孫策腳步一頓,隨即穩穩地支撐住他,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大人何錯之有?魑魅橫行,若無人執炬,世間早已淪為鬼蜮。展護衛斷劍,學生白頭,大人損折壽元…乃至那些犧牲的忠魂,皆為薪柴。燃儘己身,方照亮這朗朗乾坤。此非錯,乃…義之所向,雖死無悔!”

包拯沉默,枯瘦的手緊緊抓住公孫策的胳膊,指節泛白。渾濁的目光掃過這熟悉的一磚一瓦,掃過遠處展昭緊閉的房門,掃過角落裡抱著膝蓋、望著枯葉發呆的雨墨。勝利的代價,如同冰冷的石碑,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也壓在這座傷痕累累的開封府之上。

“聖上…有旨意到!”門吏略帶惶恐的通傳聲打破了庭院的沉寂。

一名身著紫袍的內侍在數名禁衛簇擁下步入庭院,手中捧著明黃的聖旨。內侍臉上帶著程式化的恭敬,目光卻銳利地掃過包拯病弱的身軀,掃過公孫策的滿頭華發,掃過這府衙中彌漫的沉重悲意。

“開封府尹包拯,及一乾人等,破逆安邦,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賜宮中珍藥,命太醫院院正親為包卿調理。望卿善加珍攝,早日康複,再為朝廷效力…”聖旨的嘉獎之詞一如既往的堂皇,然而那“親為調理”、“善加珍攝”的字眼,在此時此地,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寒意。是恩寵?還是…最嚴密的監視與無聲的忌憚?

公孫策扶著包拯緩緩跪下接旨。包拯低垂著頭,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緊握的、骨節突出的手,微微顫抖著。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短暫地灑在庭院中,映照著內侍手中聖旨刺眼的明黃,也映照著包拯官袍上洗不淨的暗紅血跡,以及…公孫策那如雪的白發。

內侍宣旨完畢,留下禦賜的藥材,帶著禁衛轉身離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庭院中回蕩,漸行漸遠。

幾日後,一個蕭瑟的清晨。

開封府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一輛青布小驢車停在門外。車轅上坐著沉默的王朝。

廂房門開。公孫策攙扶著依舊裹著厚厚披風、虛弱不堪的展昭,一步步走了出來。展昭的左臂無力地垂著,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寂,隻對前來送行的馬漢、張龍、趙虎等人微微頷首,再無言語。他拒絕了所有的攙扶,用僅存的左手,艱難地抓住車轅,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才將自己挪上了驢車。動作間,空蕩的右袖隨風輕晃,刺得人眼睛生疼。

雨墨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裡麵是她僅有的幾件衣物和那隻小小的虎頭鞋。她走到驢車前,沒有看任何人,隻低低地說了一句:“先生,我…我跟展大哥走。”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卻異常堅定。小小的身影爬上驢車,默默地坐在展昭身邊,伸出小手,緊緊抓住了他冰涼的左手衣袖。

沒有告彆的話語,沒有離彆的囑托。王朝低喝一聲,鞭子輕輕落在驢背上。青布小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碾過滿地枯黃的落葉,緩緩駛離了開封府衙,駛離了汴京的繁華與喧囂,駛向未知的、布滿風霜的歸途。

包拯被公孫策攙扶著,站在府衙高高的台階之上。深秋的寒風卷起他絳紅官袍的衣袂和鬢邊散落的白發,獵獵作響。他望著那輛消失在長街儘頭的、越來越小的青布驢車,望著車中那兩個被命運摧折得支離破碎的身影,久久無言。

蠟黃的臉上,唯有那雙眼眸深處,翻湧著如同亙古寒潭般的沉痛、孤寂,與一絲永不磨滅的、屬於青天的執念。陽光終於徹底掙脫了雲層,潑灑下來,將開封府威嚴的輪廓鍍上一層刺眼的金邊,卻照不透台階上那個形單影隻、仿佛隨時會隨風而逝的孤直身影,也暖不了這深秋浸透骨髓的寒涼。

血色褪去,青天猶在。隻是那守護青天的利劍,已然歸隱。而新的陰雲,又將在何處滋生?唯有汴河之水,沉默地流淌,映照著這座帝都永恒的繁華與…深藏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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