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彆墅的溫暖火光與低聲談笑,如同一個不真實的夢,
被厚重的大門和冰冷的現實牢牢鎖住,一絲一毫也未曾泄露到副彆墅這邊。
副彆墅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幾十個幸存者擠在相對空曠的一樓大廳裡,沒有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呼吸聲和偶爾壓抑不住的、因饑餓和恐懼引發的腸胃蠕動聲。
空氣中彌漫著汗臭、黴味和絕望的氣息。
葉蓁那番冰冷徹骨卻又字字誅心的“末世課堂”,
像一把鈍刀子,反複切割著他們早已麻木的神經。
他們一批人是被囚禁的,浪費了前期的黃金時間,
一批人是恐懼不敢殺喪屍的,就差一個帶頭衝鋒陷陣。
“末世,要靠自己。”
“源晶…是從喪屍腦袋裡挖出來的…”“怕死,就永遠是廢物…”
“想活下去,就得自己掙!”
這些話,如同魔咒般在每個人腦海中回蕩。
有人蜷縮得更緊,將頭深深埋入膝蓋,選擇逃避。有人眼神閃爍,內心激烈掙紮。
還有人,比如那個新來的刀疤臉,和他帶來的幾個同樣麵帶凶悍之氣的男人,則圍坐在角落,眼神陰沉地交流著什麼。
“刀疤哥…那娘們說的話…能信嗎?”
一個瘦高個低聲問道,手裡緊緊攥著一根磨尖了的鋼筋。
刀疤臉,他本名叫劉悍,但道上混出來的疤臉名號更響亮,摸了摸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眼神凶狠而掙紮:
“媽的…老子以前在工地搬磚,一個人能扛兩袋水泥!
難道還弄不死一個走路都打晃的喪屍?”
“可是…那些怪物…”
“怪物個屁!”
劉悍啐了一口,“你沒聽那女人說嗎?普通的玩意,動作慢,力氣說不定還沒我大!
咱們七八個老爺們,拿著家夥,還弄不死一個?”
“但萬一…”“沒有萬一!”
劉悍低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豁出去的瘋狂,
“留在這裡也是餓死!或者像那邊那幾個軟蛋一樣,等著彆人施舍那點發黴的渣滓!
老子寧願出去拚一把!死了拉倒!萬一真弄到那什麼…源晶…”
他的眼中迸發出貪婪的光芒,“咱們是不是也能像那幾個人一樣…”
成為人上人!擁有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他們幾人的心中。
另一邊,原本彆墅區的幸存者中,也有幾個人被觸動了。
一個以前是健身教練、身材還算魁梧的男人——彆人叫他大牛,
和一個看起來沉默寡言、但眼神裡還殘留著一絲韌勁的年輕女人——小魚,
以及一個戴著破眼鏡、之前似乎是老師的中年男人——老周,三人悄悄聚在了一起。
“周老師…你覺得…”
大牛聲音沙啞地開口,肌肉虯結的手臂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老周推了推破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複雜的光:
“她…她說的是最理性的選擇。等待…確實等於死亡。
數學概率上…”
“我不想再餓肚子了。”
小魚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異常的堅定,她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
“也不想再怕了。大不了…就是個死。”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終,對饑餓的恐懼、對力量的渴望、以及那一點點被激發出來的、殘存的血性,壓倒了對喪屍的無邊恐懼。
以劉悍為首的七八個新來者,以及以大牛、小魚、老周為首的三個原住民,
小心翼翼地、幾乎是躡手躡腳地,從副彆墅一個破損的後窗爬了出來。
冰冷的夜風一吹,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遠處黑暗中隱約傳來的嘶吼聲,讓他們差點就想縮回去。
“媽的…來都來了!”
劉悍一咬牙,握緊了手中一根從消防櫃裡找到的、鏽跡斑斑的消防斧,壓低聲音對身後的人說,
“都跟緊點!彆掉隊!看見落單的,就一起上!往死裡砸!聽明白了沒!”
眾人緊張地點頭,手裡五花八門的“武器”握得死緊。
他們不敢走遠,就在彆墅區外圍的鐵柵欄附近徘徊。
借著微弱的月光和彆墅區裡偶爾透出的燈光,緊張地搜尋著目標。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陣陣衝擊著他們的心理防線。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他們如驚弓之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冷汗浸濕了他們的後背。
“疤…疤哥…要…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瘦高個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聲音帶著哭腔。
劉悍心裡也怕得要死,但臉上卻強裝凶狠:“閉嘴!再嚷嚷老子先劈了你!”
就在這時,老周突然指著柵欄外不遠處的一個綠化帶,聲音發顫:“那…那邊…好像有個…”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隻見一個身影,正背對著他們,在一棵歪倒的樹旁緩慢地、無意識地徘徊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它穿著破爛的保安製服,動作僵硬遲緩,喉嚨裡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一隻落單的普通喪屍!
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