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鋼鎮被未知七階異獸一爪抹平的消息,
如同一場席卷整個大陸的瘟疫,以遠超任何通訊手段的速度,
通過口耳相傳、通過殘存的無線電波、通過異能者之間模糊的感應,迅速擴散開來。
恐慌,如同無形的海嘯,淹沒了所有中小型幸存者據點。
那些曾經因為距離遙遠,或是抱著僥幸心理,
或是像霍森一樣懷揣著自立山頭野心的聚集地,此刻都被一股徹骨的寒意籠罩。
“燃鋼鎮……沒了?霍森部長可是六階強者啊!還有那個什麼‘熔爐之心’……”
一個依托地下停車場建立的小型據點裡,
首領聽著手下帶著哭腔的彙報,手中的水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臉色慘白,喃喃道:
“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就像拍死一隻蟲子……”
另一個建立在廢棄學校的據點,圍牆上的哨兵看著遠方天際,
仿佛也能看到那隻毀天滅地的暗金色巨爪,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七階……又是七階……西邊一個腐爛君主,北邊又來一個……我們這裡,會不會就是下一個?”
絕望在蔓延。
以往,喪屍潮、異獸群雖然可怕,但依靠地形、陷阱、人命去填,總還有一線生機。
中小型據點之間互相提防,有時也會為了資源爭鬥,
但至少,大家還在同一個“層次”上掙紮。
但現在,七階的存在,打破了這一切。
那是一種降維打擊般的恐怖。
不需要陰謀,不需要大軍壓境,僅僅是一次隨意的“路過”,一次基於本能的“清理”,
就能將一個耗費數年心血、聚集了數千幸存者的據點,從地圖上徹底抹去。
這種力量,讓人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和無力感。
“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無數幸存者心中都回蕩著同一個問題。
答案,在絕望中逐漸清晰,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去星穹!隻有星穹之城有林川城主!他是七階,他斬過七階!”
“龍京!去龍京!那裡是舊時代的官方核心,有最強的軍隊和最完善的防禦!”
“破曉!破曉基地背靠大海,有艦隊,秦嶽將軍也是六階巔峰的強者!”
“磐石!磐石基地和星穹關係密切,聽說他們的符文技術發展很快,而且靠海,或許有彆的出路!”
四大基地的名字,以前對於很多偏遠地區的幸存者而言,隻是一個模糊的傳說,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符號。
但現在,這四個名字,成為了黑暗中唯一可見的燈塔,是絕望中僅存的生路!
遷徙,開始了。
不再是零散的投靠,而是成建製、拖家帶口、傾儘所有的絕望奔逃。
從北方的凍土荒原,從南方的濕熱雨林,從東部的破碎海岸,
從西部的……不,西部幾乎已經沒有了成規模的據點,腐爛沼澤的迷霧正在緩慢而堅定地向東侵蝕,
那裡的幸存者早已在更早的時候,就化為了沼澤的養料或是加入了向東逃亡的洪流。
道路上,荒野中,隨處可見艱難前行的人群。
他們麵容憔悴,眼神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車輛滿載著儘可能攜帶的物資,後麵跟著徒步的老人、婦女和孩子。
有人倒下了,身邊的人甚至來不及悲傷,隻能麻木地繼續前進,
因為停下來,可能就意味著被後麵湧來的人流踩踏,或是被遊蕩的喪屍、變異體吞噬。
“快!快走!聽說星穹之城還在接收難民!”
“堅持住!到了龍京我們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