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不想想,太陽還沒落下,主人都還沒休息,孤身流浪的小孩子怎麼敢隨意靠近彆人的房屋。
“小麻雀!你的飯在灶房,自己拿。”
姑姑端著飯碗去了他們睡覺的屋子,那兒的廳房可以吃飯,裡屋是通鋪,冬天裡一家人一起睡覺,很是暖和。
雪天中因為天氣太冷,丈夫和兩個兒子鮮少出屋,家中需要做飯打掃的瑣事都由她一人承擔。
“嗯。”
水清鳶沒有立即動身,而是等姑姑一家人都去屋子裡吃飯了,才去燒火做飯的灶房裡拿自己的粗餅。
晃晃悠悠飛過來的金珠珠聽到這聲呼喊,嗬嗬笑道:「唉,其實我也覺得小麻雀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腹中因為饑餓一直存在灼燒感,但水清鳶已經習慣了,對於這頭小肥豬的調侃,她也能毫無波瀾地裝傻,附和下去:“大人的意思是?”
她其實知道它是什麼意思,也知道姑姑刻意給自己取名的含義,不過這算不了什麼。
等自己要走之前,一定是要報仇的,她會處理掉姑姑一家。
至於這頭死肥豬……以後慢慢再看吧。
金珠珠對於她的識趣也很是滿意,嘿嘿一聲:「賤名好養活嘛,說不定換個名字,你這命也能跟著改改。」
要不是遇見了自己,她這輩子也隻能做隻小麻雀了,還是快死的那種。
麻雀還能聚眾取暖呢,而她隻有自己。
水清鳶分好粗餅後,咬著餅子,神色間滿是認真的思索:“我沒什麼見識,不知這其中的聯係……不過大人或許說的是對的。”
她並不喜歡這個稱呼,鳶飛戾天,她既抓住了向上飛的機會,就做不了那小麻雀。
她的確是快要病死了。
姑姑家裡今年收入不足,看到她待在這裡便愈發不順眼,並且早些時候已經起了現在就將她賣了的心思。
不過因為她故意將自己的病裝得一陣陣嚴重發作,這才叫他們暫且歇了一段時間的心思。
隻是這樣精心盤算的可不止這一家人。
水清鳶雖然日日出不得院子,卻逼著自己沉住脾氣在柴房中觀察和等待,前段時間本指使了一個流浪的小乞兒,讓自己的繡帕落入了商販的眼中。
她日夜精繡,兩個多月的成果自然讓商販好奇此繡圖的來頭。
乞兒照著她的意思一定要見掌櫃,見了之後如實明說,隻要感興趣便可以進一步談。
坦蕩蕩的樣子倒讓掌櫃心情更好。
畢竟做商販的也不是傻子,這樣漂亮的繡帕在哪裡掉不好?偏偏掉在他這個賣繡圖的門口。
原本,水清鳶是要借這個機會去攀上那些貴女千金的,即便是去做丫鬟、繡娘,也還能擺脫這家人,繼續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現在嘛……
「我說的當然是對的!行了,接下來你就自己琢磨吧,再怎麼說我也得考察你的悟性。」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金珠珠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實際操作,畢竟它又無法擁有像人一樣複雜的情感,它隻知道要按照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