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人群聚集的街道實際上並不長,走出去便是山峰和小路了,想要再看到街道,就要沿著最外沿的山彎繼續走下去。
這些街道都是零零散散地分布,是因為神山的山脈線太長了,而神山上的散修並沒有多到可以圍繞神山外沿一圈的地步。
金珠珠閉眼趴在她頭上休息,隻覺得一路上彎彎扭扭的,在察覺她不走了之後緩緩睜開了眼:「到了?……等等,你這是走到哪兒來了啊?!」
怎麼四周全是墳堆啊——!
這什麼鬼地方?
「……你是要把誰埋了?怪滲人的啊這裡。」警惕的金珠珠環顧四周,之前山林小道荒無人煙就不用多說了,怎麼能走到這墳堆子裡麵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是有點想把這頭死肥豬埋一埋的。
輕輕喘息的水清鳶目光掃過四周,最終停在插在地上的一柄劍前,這柄劍還綁著一抹紅纓,劍身已經沾上了太多的灰塵和草屑,看不出原本的光澤了。
她一路找過來也有點累,走到後半段路時甚至走走停停的。
不對,她很確定自己沒有走錯路。
可是為什麼……
還不等她仔細回憶,就被某陣豬叫打斷。
「誒?!這是陣法!」
金珠珠對這破地方吐槽時一回神,便眼尖地發現了這柄劍是陣法的陣眼。
這家夥到底在乾什麼蠢事?萬一是要命的東西呢?!
它眯起和不眯起都差不多的眼睛,審視地看著屁股底下的小屁孩。
唔……乾嘛不說話!敢無視本大人?!
“我要等的人可不是你啊,小姑娘。”
身後,一道聲音突現。
那身破破爛爛的灰黑色麻衫,背後的腰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駝背,直不起來似的,此人正是在浴添城中給魚鏡淵遞去地圖的散修。
他的嗓音啞啞的,像是被沙礫磨過,不太好聽。
水清鳶回頭看他,先是鞠躬作禮,回以微笑道:“我弟弟比較想去劍宗。”
“那真是太可惜了……那你呢?你來找我是做什麼?”
不遠處的散修隨意地倚靠在一塊墓碑上,挑眉詢問。
那天他是走了,但並沒有完全離開,所以他知道自己那張紙很快就被丟掉了。
沒想到居然被這個小孩給盯上了。
“你是法修嗎?”
水清鳶沒回答他,而是反問了回去。
那日那張紙片飄來,他身形卻莫名消失,而紙片被魚鏡淵團成球丟掉時,他的身影卻又在人群中忽然顯現。
大概率就是某種陣法了。
反正自己也參加不了宗門考核,不如過來看一看,要是能從他身上了解些什麼更好不過。
散修看了她好一會兒,撓了撓滿是胡茬的下巴,眼睛卻瞥去了天上,也跟著反問了一句:“你猜?”
「……這家夥好囂張好欠揍啊。」
金珠珠嘴角抽搐,感覺有點爪癢。
水清鳶握上那把劍的劍柄:“陣眼在這。”
如果這陣法是他布下的話,那就是法修沒跑了。
“是啊、是啊,我知道那是陣眼,畢竟那是我自己放的。”
散修直起身子靠近過來,原來並不是真的駝背,走近了才看清他的樣貌,離遠了來看,頭發長得都糊住了一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