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人際關係的理解還處在很簡單、很普遍的關係上麵,這種所謂“最重要的人”,他真是有點不知道要往姐姐還是哪個方麵去理解。
又或者,是全新的身份?
太史長宇感覺有在這裡學習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我們是幼時一步一個腳印走來的神山,不僅山道崎嶇險阻,城中人流也可以輕易將我們衝散……緊緊牽住對方,才不會被迫分開。”
“所以,這般算是一種習慣了。”
魚鏡淵說了些許,並未說得太多,一來他覺得這些話並非不能說;二來,他心裡的確是有想要問對方的話,自己說多點也好促成交換。
“……原來如此。”
聽到是這麼個理由,太史長宇點了點頭,算是對這個行為表示理解。
因為幼時痛苦的記憶太深刻,所以將習慣保留到了現在,怎麼看都算合理,親昵一點就顯得再正常不過。
居然是兩個人互相扶持著走來神山嗎?
他眸光微動,持續閃爍。
……原以為自己幼時獨自一人攀山越嶺來到萬籟宮求學已經很是路途危險了,他們倒是讓人欽佩。
堅韌的品德自然會贏來他人的好感。
太史長宇收起了自己的琴,為自己斟茶時,並未忘記自己的承諾,緩緩道:“此番問題冒昧,你們有什麼想問我的,直接問吧。”
既然開了口,自己就無需裝聾作啞。
他的這些問題本就有些唐突,對方就算想他問一些隱私方麵的問題也沒有關係,可以當做禮尚往來。
不過他的個人隱私沒什麼好聽的,很無聊。
“我想看看你的彈琴手法。”
魚鏡淵也是開門見山,他對太史長宇的身世、家庭以及其他消息通通都不感興趣,隻想了解關於他打鬥方麵的一些信息,好為她明天的比試增添幾分勝算。
哪怕他不止一種手法,好歹也算是完整了解到了一套不是?
咳咳咳!
這問得什麼?
水清鳶正喝茶呢都差點被嗆到,拍拍他的手臂。
這個問題的目的性也太明顯了,畢竟他們兩個明天必定有比試。
這不就和開始比試之前想要知道對方要用什麼樣的劍招劍式沒有區彆嗎?音修雖有指法區分,但多餘的指法屬於不那麼重要的輔修課,他築基初期又能學多少種出來?
若是真的演示出來,明日在場上比試,無論用不用展示過的指法都算他吃虧。
用了,身為敵人的她或許可以通過觀察提前察覺到他的下一步琴音;不用,他就白白少一種指法。
兩種消息交換的性質根本不對等。
魚鏡淵按住她的手背,輕輕安撫她,傳音道:「沒事,他不想就不想,我就是問一問。」
他答應最好,不答應也行,但是萬一這小子真的答應呢?
風觀玉漱琴瞬間出現,快到讓對麵兩人都愣怔住,太史長宇指尖撫上琴弦,沒有拒絕他們:“可以。我演奏一曲,你們自行觀察吧。”
這種小問題罷了。
即便知道彈琴被觀察後,或許會讓水清鳶提前更加了解自己,太史長宇也並未拒絕這個要求。
交換是自己先提出來的,自然要履行相應的約定。
魚鏡淵其實也是在賭,這家夥下午那麼坦蕩蕩的,看著像是一個很較真的人。
沒答應就沒答應,但是如果能用那種不痛不癢的消息交換到他的歎氣手法,為她增添幾分底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