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樞”實驗室安頓下來的第三天,江晚絮還是做了一個決定。
她要回一趟江家。
不是為了求和,也不是為了理論。
是為了拿回……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那個被她藏在閣樓最深處,落了灰的舊木箱。
裡麵有母親的幾件衣服,還有一些照片。
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點念想和溫暖。
顧彥廷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特助林易委婉地提出可以派人代勞。
江晚絮拒絕了。
這是她自己的事。
她必須親手拿回來。
林易沒有再勸,隻是派了車將她送到江家彆墅區外。
看著那棟熟悉的、卻又無比冰冷的建築,江晚絮深吸了一口氣,拖著尚未痊愈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她以為,這個時間點,家裡應該沒人。
可當她用舊密碼打開大門,踏入那個奢華卻毫無溫度的客廳,一道尖銳又故作驚喜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江芊妤像一隻花蝴蝶,從二樓的旋轉樓梯上飛奔下來。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奢侈品套裝,妝容精致,看起來光彩照人。
與江晚絮身上那件林易臨時準備的、樸素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芊妤一把抓住江晚絮的手臂,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擔憂。
“姐姐,你這兩天去哪兒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前幾天那個開車的男人是誰呀?他把你帶去哪裡了?我們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屋裡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語氣無辜到了極點,眼神裡卻閃爍著淬了毒的、惡意的試探。
每一個字,都在巧妙地將顧彥廷的救助,扭曲成一樁不清不楚、見不得光的男女關係。
江晚絮的胃裡一陣翻湧。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江芊妤死死攥住。
果然,下一秒,一道冰冷厭惡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
是她的大哥,江明澤。
他放下了手中的學術期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那雙眼睛,看她就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江晚絮,你還有臉回來?”
“剛跟葉寒鬨離婚,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攀附上彆的男人了?”
“你就不能檢點一些嗎?非要把江家的臉都丟儘了才甘心?!”
旁邊,正在打遊戲的三弟江明宇聞言,嗤笑一聲,將手機往旁邊一扔,滿臉的鄙夷和不屑。
“大哥,你跟她廢話什麼?”
他上下打量著江晚絮,眼睛裡滿滿的嫌棄。
“野雞就是野雞,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骨子裡就是下賤,沒教養的東西!我看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吧?不然怎麼會看得上你這種人?”
惡毒的話,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插進江晚絮的心臟。
她渾身發冷,連指尖都在顫抖。
她試圖解釋,聲音因為虛弱和極致的憤怒而變得沙啞。
“我沒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是有人……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