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廷抬起頭,看到江晚絮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即便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她依然在哭。
這滴淚,像一盆兜頭而下的冰水,瞬間澆醒了顧彥廷所有被欲望衝昏的頭腦。
他在做什麼?
她剛剛才從一個地獄裡逃出來。
她那麼無助地向他求救。
而他,卻趁人之危,差點……
顧彥廷,你真該死!
他猛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用儘了此生最大的意誌力,拉開了與她之間的距離。
他看著懷中衣衫不整,雙頰潮紅,眼角還掛著淚痕的女人,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動作輕柔的,將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一寸寸蓋好。
然後將她輕輕抱到床上,拉過天鵝絨的被子,將她纖瘦的身體,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逃一樣轉身大步走進了浴室。
“嘩——”
冰冷的涼水,從頭頂澆下。
顧彥廷閉上眼,任由冷水衝刷著自己。
半小時後,拿起了房間裡的內線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再開口,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冽與平靜,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林舟。”
“顧總,有什麼吩咐?”
“兩個要求。”
顧彥廷的眼神,透過浴室的玻璃門,落在床上那小小的一團上,聲音冷得像是能掉出冰渣。
“一,讓隔壁那位李總,在他自己的房間裡,睡到明天中午。”
“是。”
“二,立刻聯係江家的人,特彆是江明澤和江明宇。就說,顧氏集團,對他們正在進行的項目有合作意向,請他們立刻到雲頂閣頂層的會議室,我會親自跟他們談。”
電話那頭的林特助,愣了一下,但立刻反應過來。
“明白!”
掛斷電話,顧彥廷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江家。
葉寒。
所有欺辱過她的人。
他會讓他們,一個一個地,付出代價。
另一邊。
李鴻昌的總統套房裡。
他剛剛給江明澤打完電話,添油加醋地抱怨了幾句“獵物”跑了的事情,正準備穿上衣服,親自去把“不聽話的小美人”抓回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滴”的一聲,從外麵刷開了。
“誰?!”
李鴻昌警惕地回頭。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如同鐵塔一般的保鏢,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我是誰嗎?!”
李鴻昌色厲內荏地吼道。
其中一個黑衣人,理都沒理他,徑直走到他麵前。
李鴻昌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覺得後頸一痛,眼前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另一個黑衣人,從口袋裡拿出一瓶烈酒,熟練地,將大半瓶酒,都倒在了李鴻昌的身上和房間的地毯上。
又將他肥碩的身體,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扔在了床上。
最後,他們拿起桌上一個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在李鴻昌的床頭櫃上,輕輕地,磕出了一道裂紋。
那裂紋,細微,卻致命。
足以讓任何一個懂行的人,看得心驚肉跳。
做完這一切,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