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地麵坐起身,內視己身,瞬間便明白了這股力量的來源,以及它所代表的代價。
“九幽生命泉……”他低聲自語,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
“沈清辭!”蘇九九見他醒來,再也抑製不住,撲了過去,聲音裡帶著哭腔,“你感覺怎麼樣?”
沈清辭沒有回答,隻是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沒事。”他看著她紅腫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溫和,“彆哭。”
這三個字,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蘇九九心中那塊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了地。可一想到這“沒事”的代價,她的心又被狠狠揪緊。
她用最快的速度,將妖族使者帶來的消息,以及這十二個時辰的生死之約,全部告訴了他。
聽完之後,沈清辭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那被宣判了死期的,並不是他自己。
“祖靈殿……”他重複著這個名字,目光望向荒原的遠方,若有所思。
“對!祖靈殿!”雲舟此刻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走到蘇九九身邊,語氣急切,“小九九,既然沈兄醒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妖族使者說得對,祖靈殿是你複興青丘的唯一契機,我們必須立刻出發!”
蘇九九的心猛地一跳。
是啊,祖靈殿。那是她做夢都想去的地方,是她血脈裡最後的歸宿。如今沈清辭暫時無礙,他們有十二個時辰的窗口期,這或許是上天給予的唯一機會。
“我……”她剛要點頭,沈清辭卻開口了。
“不行。”
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瞬間澆熄了雲舟和蘇九九心中的火焰。
“為什麼?”雲舟不解地問,“我們沒有時間了!”
沈清辭沒有看他,目光始終落在蘇九九身上。那雙清冷的眼眸裡,此刻滿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正因為沒有時間,我們才更不能衝動行事。”他緩緩開口,條理清晰地分析著,“第一,我們所有人,除了我之外,都身受重傷,靈力枯竭,根本無法應對任何突發狀況。第二,祖靈殿的消息來源是妖族,其心難測,誰也不能保證那不是一個陷阱。第三,玄天宮雖然在秘境中元氣大傷,但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很可能已經在通往青丘的路上設下了埋伏。”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盆冷水,讓蘇九九和雲舟逐漸冷靜下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蘇九九六神無主地問。
沈清辭看著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回仙盟。”
“回仙盟?”雲舟失聲道,“那太遠了!一來一回,時間根本不夠!”
“回去,不是為了放棄,而是為了更好地出發。”沈清辭耐心地解釋道,“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彆說去祖靈殿,恐怕連月華森林都走不出去。回到仙盟,我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補充丹藥、休整傷勢。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可以向盟主稟明情況,邀請仙盟的長老與我們同行。青丘之事,關乎玄天宮的陰謀,盟主絕不會坐視不理。”
他的目光轉向蘇九九,語氣變得格外鄭重:“九九,你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為青丘複仇,不是靠你一個人的孤勇,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我不能讓你去冒任何不必要的風險。”
一旁的林清婉一直沉默著,此刻也終於開口,清冷的聲音裡帶著讚同:“沈公子說得對。天衍宗的卜算之術講究‘謀定而後動’,在情報不明、自身狀態極差的情況下貿然深入險地,是取死之道。回到仙盟,整合力量,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道理,蘇九九都懂。
她知道沈清辭和林清婉說得都對。
可是……十二個時辰。
這個念頭,像一根毒刺,紮在她的心頭。從這裡回到仙盟,就算一路順利,至少也要一天一夜。等他們休整完畢,再請來援手出發,黃花菜都涼了。
到那時,沈清辭……
她不敢想下去。
去祖靈殿,是拿所有人的性命去賭一個未知的未來。
回仙盟,是拿沈清辭的性命,去換一個穩妥的計劃。
她的手腳一片冰涼,心臟像是被兩隻無形的大手撕扯著,痛得無法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要麵臨這樣的選擇?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個突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嘖,真是有趣。”
眾人猛地一驚,循聲望去。隻見那名本已離去的妖族使者,不知何時又去而複返,正斜倚在一塊半人高的岩石上,搖著玉骨扇,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仿佛一直在看戲。
“你還沒走?”雲舟警惕地喝道。
“這麼精彩的戲,不看完結局,豈不可惜?”使者輕笑一聲,他站直了身子,踱步走了過來,目光在沈清辭那張恢複了血色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蘇九九糾結痛苦的臉上。
他用扇子點了點西南方向,那是仙盟所在的位置,又點了點正北方向,那是地圖上祖靈殿的大致方位。
“回仙盟,確實穩妥。有仙盟那幫老家夥幫忙,去區區一個祖靈殿,自然是手到擒來。”
他話鋒一轉,笑容變得玩味起來。
“不過,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
“幽冥淵,那個據說藏著九竅玲瓏心的地方……它的入口,恰好就在青丘祖靈殿的廢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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