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站？”
通天的聲音在風中炸開，冷得像不周山崩裂時的第一道冰碴。
蕭戰沒答，隻是緩緩抬起手，指尖一縷青光纏繞，將地上殘存的一絲血煞卷起，送入掌心。那血氣剛觸到皮膚，便如蛇般扭動，欲鑽入經脈——可下一瞬，青蓮虛影微張，一口吞下，連渣都沒剩。
“他沒瘋。”老子低聲道，手中乾坤鼎輕轉，映出蕭戰體內經絡圖景，“盤古之心跳動雖亂，卻與青蓮共鳴節律一致，非外力操控之象。”
元始冷眼盯著他，玉如意懸於半空，清光如刃，直指蕭戰眉心：“你敢再動一下試試？若被我發現你借係統之力竊我法脈——”
話未落，蕭戰忽然抬手，五指張開，青蓮虛影浮現掌中，竟主動將那縷剛吞噬的血煞吐出，化作一道微光，輕輕推回元始身前。
“你的法力，我不稀罕。”他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你要的，是證據。現在你有了。”
元始瞳孔微縮。那縷光中，分明是他三日前布陣時逸散的一絲本源波動。
靜。
風從斷裂的山脊吹過，卷起碎石與焦土。不周山殘墟間，四人對峙，唯有後土悄然上前一步，擋在蕭戰側後。
“夠了。”她低聲說，目光掃過蕭戰胸前未愈的七道血矛傷，“他剛從煉魂之爐裡爬出來，你們卻在這兒驗他是不是傀儡？”
“不是驗他。”通天冷笑，劍尖輕點地麵，“是驗我們還能不能信他。”
蕭戰咧嘴一笑，血從嘴角溢出：“信不信，得看結果。我現在說，我能引羅喉再來一次，你們——敢不敢賭？”
“賭什麼？”元始冷笑，“拿整個洪荒當棋盤？還是拿三清道基當注？”
“賭他貪。”蕭戰緩緩抬手，指尖劃過心口，盤古之心劇烈一震，青蓮隨之共鳴，“他要煉化盤古殘魂，而我——就是最香的那塊肉。隻要我在這裡釋放血脈波動，他必來。”
“你當他是傻子？”元始冷哼，“你剛破了他的陣，他豈會再入圈套？”
“所以他不會來。”蕭戰搖頭，“除非——這波動，比上次更真實。”
他右手一翻，青蓮虛影驟然暴漲，第九層“法則掌控”逆向運轉，竟將體內殘存的開天殘息逼出體外，與盤古血脈交融，化作一道震蕩波，直衝地脈深處。
刹那間，大地嗡鳴。
一道裂縫自腳下蔓延，裂口幽深，隱約可見其中扭曲的空間褶皺，似有時間流速被強行拉扯。
“這是……”老子瞳孔一縮。
“盤古開天時留下的時空褶皺。”蕭戰喘了口氣，額角青筋暴起，“藏在不周山地脈核心。若將戰場設於此，空間流速可被短暫扭曲——他攻來的一息，在我們這邊，可能是三息。”
“險。”老子沉聲，“稍有差池，整座殘墟都會塌陷。”
“但可行。”通天眼中閃過戰意，“外有誅仙劍陣封鎖天穹，內有乾坤鼎鎮地脈，玉如意穩靈機，都天神煞殘印壓氣運……隻要陣眼穩固，他進來，就彆想出去。”
“陣眼是誰？”元始目光如刀，直刺蕭戰。
四人目光齊落。
蕭戰沒躲：“我。”
“荒謬！”元始怒喝，“你傷成這樣，連站都站不穩，還敢當陣眼？一旦崩塌，你第一個死！”
“所以我才最合適。”蕭戰咧嘴，笑得近乎猙獰，“羅喉要的是盤古之魂，我死了，魂散，他前功儘棄。可隻要我還活著，他就得親自來取——活的，比死的更有價值。”
風驟停。
後土死死盯著他，指尖微顫。
她知道他在賭命。
可她更知道，若不賭，洪荒終將淪為羅喉與天道的煉爐。
“我來穩地脈。”她忽然開口，聲音極輕，卻如鐵鑄，“以祖巫精血，激活都天神煞殘印。”
“你瘋了？”通天猛地轉頭，“那術法會耗儘你本源！”
“我沒瘋。”後土抬眼，目光平靜，“我隻是……不能再等了。”
她沒說出口的是——巫族秘典中記載的“血祭替命術”，早已在她心中刻下烙印。若陣眼崩塌，她可代承七成之傷。
代價，是精血枯竭。
但她沒提。
有些事，說了，便不成其為犧牲。
老子沉默片刻，終是點頭：“我以乾坤鼎為錨，鎮壓地脈亂流。”
“我布誅仙劍陣。”通天收劍入鞘，卻將一縷劍氣悄然注入青蓮虛影，“外障由我來守。”
元始冷眼環視，最終將玉如意輕輕一拋，落入陣局中樞：“我信的不是你，是這盤棋。若你敢亂來，我親手斬你。”
蕭戰笑了。
他一步步走向地脈裂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七道血矛傷口不斷滲血，可他腳步未停。
直到站定裂口邊緣。
他低頭，望向那幽深褶皺。
識海中，係統提示悄然浮現：
【簽到地點：不周山核心裂隙——危險等級：混沌級】
【簽到任務：在時空褶皺中維持盤古血脈共鳴三息，引動開天殘息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