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死了,她的道,就真斷了。”
“我不會死。”
蕭戰站在六道光輪之下,血染戰袍,左眼血淚未乾,右眼銀光卻愈發冷冽。他沒回頭,肩頭還壓著共工那隻幾乎捏碎骨頭的手。天地間殘陣未散,星官列位,紫氣翻湧,混沌鐘懸於帝俊頭頂,鐘體斑駁,卻不再鳴響。
可那股威壓,仍在。
鐘內有心跳。
——不是聲,是律動,如脈搏,如呼吸,一下一下,敲在盤古血脈深處。
蕭戰喉頭一緊,經脈如被鐵線穿刺。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炸開,神識一震。輪回法則自識海湧出,纏繞青蓮根係,第四瓣清光由虛轉實,血金交織,鎮壓暴走的血脈。
“規則……才是力量。”他低語,聲音沙啞,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人。
他記得後土最後那句話。
也記得她指尖劃破掌心,血絲織網,化作六道門戶的那一刻。
如今,那輪盤懸於天穹,雖搖晃不穩,卻真實存在。妖族星官麵色發白,陣型微顫,連帝俊眉頭都皺起一分。周天星鬥大陣本靠星辰之力維係,可輪回一出,魂靈歸序,星宿牽引的“死魂”瞬間斷鏈,陣眼根基動搖。
但混沌鐘還在。
它不動,不響,卻像一座山,壓在所有人頭頂。
蕭戰緩緩抬起手,掌心朝天,混沌青蓮虛影浮現識海,蓮心星紋與輪回光輪遙遙呼應。他以盤古精元為引,將輪回法則一寸寸注入蓮瓣,青蓮第四瓣驟然綻開,釋放出一股混雜著生死氣息的鎮壓之力,如潮水般推向混沌鐘。
嗡——
鐘體輕顫,裂紋狀金紋一閃而沒。
戰場氣流為之一滯。
“它……怕了?”蕭戰瞳孔微縮。
不是錯覺。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知到鐘內“心跳”節奏亂了半拍,與紫霄宮方向的因果絲線,竟有刹那鬆動。
他立刻閉眼,神識外放,五感封閉,隻留一線清明捕捉法則波動。輪回法則如網,悄然探向鐘體,順著那絲因果線逆流而上——
紫霄宮。
無光無界,蓮台之上,鴻鈞端坐,雙目未睜。
可就在那一瞬,他指尖微動,拂塵輕顫。
“竟敢窺我因果?”
聲音未落,天穹之上,一道無形縫隙緩緩裂開,不帶風雷,不引異象,卻讓整個戰場溫度驟降。
一道神念,降臨。
“蕭戰。”
那聲音淡漠,無喜無悲,卻如天道壓頂,直接烙進神魂。
蕭戰膝蓋一彎,青蓮第四瓣瞬間枯黃,血金之光黯淡。他牙關緊咬,舌尖血流不止,硬生生撐住未跪。
“輪回已越界。”神念繼續落下,“混沌鐘非爾可觸——勿要觸碰禁忌。”
共工怒吼一聲,斧頭揚起,卻被一股無形之力壓得跪地,雙膝砸進碎岩。
帝俊低頭,看向混沌鐘,眼神複雜。他本欲再敲第四聲,此刻卻停了手。
太一握槌的手微微發抖:“兄長……這神念……是……”
帝俊沒說話,隻盯著蕭戰。
他知道,這警告,不是給他,是給那個人的。
蕭戰緩緩抬頭,右眼銀光穿透亂流,直射天穹裂縫。他沒說話,但眼神如刀。
——你藏了多少?
他沒問出口,可那眼神,就是質問。
就在這時,識海深處,混沌青蓮輕輕一震。
【叮!簽到成功:戰場核心,神念壓迫區】
【獎勵:禁忌之書殘)——可短暫窺視天道封印之秘】
蕭戰心頭一震。
係統!
他立刻咬破指尖,以精血催動簽到之力,將那股獎勵之力引入識海。刹那間,一本殘破古書虛影浮現,書頁焦黑,邊緣如被火燒,封麵上刻著三個扭曲古字,他看不懂,卻本能感到——危險。
禁忌。
不是法寶,不是功法,是一本書。
一本……不該存在的書。
他正欲細看,忽然,識海中後土留下的那道幽光符文猛地一顫,如遇天敵,竟自行收縮,躲入青蓮根係深處。
“它……在抗拒?”蕭戰一怔。
來不及細想,神念壓迫驟然加重,鴻鈞的聲音再次響起:
“退。”
一字落下,天地凝滯。
蕭戰渾身劇震,七竅滲血,青蓮幾乎碎裂。他死死攥住禁忌之書虛影,不讓它消散,同時以輪回法則護住心神,強行穩住。
不能退。
退了,後土的道就真斷了。
他猛地抬頭,右眼銀光暴漲,星辰之眼殘力催動,死死盯住混沌鐘鐘體。金紋浮現,裂紋如網,他忽然發現——那紋路,竟與紫霄宮玉牒殘片上的刻痕,一模一樣!
因果絲線清晰可見,自鐘體直連紫霄宮,如一根無形鎖鏈,操控著這先天至寶的每一次律動。
“它不是帝俊的鐘……”蕭戰心中轟然,“是鴻鈞的錨!”
混沌鐘,從來不是妖族的底牌。
是天道布在洪荒的“眼”。
監視,壓製,鎮封一切變數。
而他,就是那個變數。
後土化輪回,打破生死秩序,已“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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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混沌青蓮共鳴盤古之心,更是觸了“禁忌”。
所以鴻鈞來了。
不是本體,是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