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剛醒。”
“正要——立命。”
共工踉蹌著站穩,手掌還壓在那道玄黃光幕上,指尖發麻。他抬頭看向蕭戰,隻見那人右眼銀光未散,臉色慘白如紙,七竅滲血,卻仍挺直脊梁,掌心朝天,塔影金光如傘蓋般垂落周身。
地脈深處嗡鳴不止,玄黃之氣如潮水般自裂土中湧出,纏繞塔底,又順著塔身盤旋而上。塔影七層輪廓已凝實大半,每一層“天地玄黃”四字流轉不息,金光壓得空氣都沉了幾分。
“你還能動?”共工嗓音沙啞,“彆逞強,這玩意兒耗神太狠。”
蕭戰沒答,隻將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噴在眉心。血霧散開,右眼銀光驟然暴漲,視野如刀劈開混沌,直刺地脈玄黃氣流的脈絡。
他看見了——那光幕不是死物,而是塔影與地脈共鳴的反饋點。共工觸地的手,正是塔影位移的錨。
“東南三十裡。”他低語,聲音像從喉嚨裡磨出來的鐵砂,“有星力集結。”
共工一愣:“你要——”
話未說完,蕭戰已閉目,神識沉入識海。混沌青蓮殘根斷裂處青光頻閃,盤古殘心搏動微弱如風中殘燭,但他不管不顧,將“塔影之靈殘)”的神識烙印狠狠投向塔頂。
“鎮——!”
金光炸裂!
塔影轟然橫移,如山嶽墜空,瞬間壓落東南三十裡外。玄黃光柱衝天而起,十餘妖將正欲結陣,連反應都未及,便被封入光柱之中,動彈不得,лnь雙目圓睜,瞳孔倒映著金光崩裂的瞬間。
帝俊立於高空,河圖洛書殘片翻飛,星網微顫。他眉心豎瞳驟縮:“它能動?!”
太一握緊混沌鐘,鐘體嗡鳴:“不是被動護主……是他在控!”
“傳令!”帝俊冷喝,“星力散開,化百為一,遊走遊擊!”
命令如雷傳下,殘餘妖族精銳立刻分散,化作點點星芒,在戰場高空遊走不定,避開元力集中之地,專挑巫族薄弱處突襲。
太一冷笑,混沌鐘輕震——
鐘波如潮,無聲無息,直撲蕭戰神魂。
那音波不傷肉身,卻專破神識。尋常大能挨上一記,輕則識海震蕩,重則當場癡傻。
可就在鐘波臨體刹那,蕭戰識海中,混沌青蓮殘根忽地一震,根須微動,竟與鐘波頻率產生共鳴,七成音襲被悄然抵消。
他眼皮都沒抖一下。
“想擾我?”他嘴角溢血,卻勾起一絲冷笑,“你太小看——塔影之靈。”
他閉目,神識徹底沉入塔影核心。不再追擊散兵遊勇,反而將塔影猛然拔起,升至千丈高空。
金光如傘,緩緩展開,籠罩整個戰場東南域。
“鎮世——”
他低吼,聲如悶雷滾過地脈。
塔影驟然壓下!
不是一點,而是整片區域!
玄黃氣如天河倒灌,淹沒數十裡方圓。所有妖族精銳,無論藏身何處,無論星力多隱,皆被金光鎖住,儘數封入光柱之中。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玄黃之氣如鎖鏈般纏繞每一根光柱,將其牢牢釘死。
帝俊臉色鐵青:“全被封了……”
太一盯著那金光滔天的塔影,聲音低沉:“他不是在守……是在控局。”
共工站在原地,仰頭望著那壓落的塔影,喉頭滾動,竟說不出話來。他活了數萬年,見過不周山崩,見過祖巫戰死,可從未見過——有人能以一己神魂,操控天地至寶,逆轉戰局!
“蕭戰……”他喃喃,“你到底藏著多少底牌?”
蕭戰沒聽見。
他盤坐塔影之下,背靠金光,雙手按地,引導地脈玄黃氣緩緩回灌識海。每吸一口氣,都像有刀在割神魂。混沌青蓮殘根斷裂處青光忽明忽暗,係統界麵劇烈閃爍,仿佛隨時會崩。
他知道,再不簽到,塔影之靈就要失控。
他咬牙,在識海中默念:“簽到。”
【叮!簽到成功:塔影鎮世核心】
【獎勵:陰謀洞察符殘)——可短暫看破天道級布局痕跡】
他心頭一震。
陰謀洞察符……殘的,但夠了。
他立刻催動符效,右眼銀光再起,視野如刀劈開虛妄。戰場之上,無數淡紫色因果線浮現——那是天道布局的痕跡。
他順著線流追溯,目光如鉤,一寸寸掃過戰場。
忽然,他瞳孔一縮。
一條紫線,自妖族被鎮壓的光柱中延伸而出,扭曲如蛇,直指紫霄宮方向。
更遠處,紫氣凝成一隻虛幻之手,五指緩緩合攏,似在掐算什麼。
“鴻鈞……”他心頭一沉,“你早就在看了。”
就在這時,那虛幻之手似有所覺,指尖微動,一道紫芒直刺而來!
蕭戰神魂劇痛,如遭雷擊,右眼銀光瞬間潰散,一口血噴出。
他強行切斷洞察,神識退回識海,塔影金光微顫,險些崩解。
“好險……”他喘息,冷汗混著血水滑落,“再看一眼,神魂就得碎。”
共工見他吐血,急忙上前:“你又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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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擺手,示意無事。他緩緩抬頭,望向紫霄宮方向,眼神冷得像冰。
“帝俊,你以為你在布局?”他低聲,“你不過是個棋子。”
共工皺眉:“你看出什麼了?”
蕭戰沒答,隻將手按在塔影虛影上,神識微動,塔影金光微蕩,竟緩緩升起半尺,避過一道從天而降的星芒。
“他們在試探。”他說,“看我還能撐多久。”
共工冷笑:“那就讓他們看個夠!我巫族還沒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