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三處簽到點……隻要再撐三天。”他深知,在這72時辰的冷卻期內,每一刻都至關重要。
“你真以為,那三處險地,是你能踏足的?”
蕭戰盤坐於地府結界之外,殘軀如樁,脊梁卻挺得筆直。十二瓣青蓮在識海中微弱閃爍,每閃爍一次,便像有根針紮進神魂深處。他指尖輕顫,一縷青光纏繞其上,正推演著混沌海邊緣、紫霄宮外階、天道輪回台三地的法則波動。
那不是隨意選定的簽到點,而是係統在上一戰後發布的任務——【於三處天道禁地完成簽到,可激活“青蓮歸源”修複程序】。任務尚未完成,冷卻未解,但他知道,若不能在七十二時辰內抵達,青蓮將徹底熄滅,簽到係統也將沉寂。
他咬牙,盤古精血自骨髓深處緩緩滲出,封住經脈裂痕。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刀,可他不能倒。地府結界血光翻湧,那是他以殘魂與輪回氣息模擬後土遺留道韻所布,雖虛幻,卻足以震懾血海深處蠢動之物。他知道,真正的風暴,不在巫妖聯軍,而在紫霄宮。
果然,天穹驟裂。
一道金光自九天垂落,貫穿三界,直抵地府上空。紫氣彌漫,法則凝成階梯,自虛空中鋪展而下,直達幽冥。那不是邀請,是宣告——鴻鈞,要開宮議事了。
“六聖入局。”蕭戰低語,嘴角溢血,“終於……來了。”
紫霄宮內,雲霧不散,道音低回。六道身影分列兩側,老子居左,元始立其側,通天獨坐右末,女媧靜坐中央偏位,接引、準提並肩而立,目光如炬。
鴻鈞端坐高台,雙目微闔,似睡非睡,周身紫氣如鎖鏈纏繞,無聲無息間壓下萬般念頭。
“巫妖亂世,地府崩裂,輪回將傾。”他開口,聲如天雷,卻無怒意,“此非天道失序,乃變數橫行,逆命者妄動乾坤。”
鏡麵自虛空浮現,映出地府外那道孤影——蕭戰跪坐結界前,殘軀染血,青光繞指,正推演天機。
“此子,以殘魂亂輪回,以逆血染地脈,更勾結截教,阻西方東傳。”鴻鈞語調平靜,“若不入局平亂,洪荒將毀於一念。”
通天猛然抬頭,眼中怒火如焚:“他以殘軀護地府,你們卻說他是亂源?!他若不守,血海早淹六道!”
“通天。”老子低聲道,手中拂塵輕擺,“天道自有平衡,逆者必遭反噬。蕭戰已越界,你何必執迷?”
“執迷?”通天冷笑,袖中青萍劍嗡鳴,“你們可曾見他一人鎮兩族聯軍?可曾見他以噬神槍殘片逆流血海?你們隻知跪拜紫霄令,卻不知何為道心!”
元始冷哼:“道心?他毀我闡教東傳大計,斷我功德氣運,此乃逆天!封神將啟,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此乃師尊教誨!”
“師尊?”通天怒極反笑,目光直刺高台,“你們當真以為,他是來護道的?看看你們頭頂——那紫氣,是恩賜,還是枷鎖!?”
眾人一怔。
唯有接引、準提眸光微閃。二人對視一眼,接引緩緩起身,合十道:“我西方願出十二品苦行蓮台,鎮壓血海躁動,換東方一域傳法之權。此非趁火打劫,實為共扶天道。”
準提緊隨其後:“蕭戰之亂,根在無序。若六聖共入局,以大法力定乾坤,再設封神榜,錄萬靈名冊,豈不兩全?”
女媧依舊沉默,指尖輕撫玉簫,似在權衡。
老子輕歎:“順天應命,方得長存。我願入局。”
元始拱手:“弟子遵令。”
鴻鈞終於睜眼。
一掌按下。
無形之力自天穹壓落,六道紫氣自虛空中鑽出,如鎖鏈般纏上六聖頭頂,烙入元神。刹那間,六人皆震,聖軀微顫,仿佛被無形之手攥住心脈。
“自今日起,六聖共執棋局。”鴻鈞聲落如判,“入巫妖戰場,鎮亂源,定輪回,平氣運。”
通天怒吼,青萍劍出鞘三寸,卻被天道之力硬生生壓回。他雙目赤紅,死死盯著鏡中蕭戰的身影,喉中滾出低吼:“你們……都是囚徒!”
“你也一樣。”鴻鈞目光如淵,“棋子,不自知。”
通天猛然起身,拂袖而去。紫氣鎖鏈隨他而動,發出金屬般的輕響,仿佛鐐銬拖地。
宮門閉合,餘音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