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將睚眥的爪子剛抬到半空，通天劍氣就撞上了他胳膊上的甲。
哢啦一聲，鐵片炸開，四下亂飛。蕭戰沒動，左臂那朵青蓮紋突然發燙，針順著血管往上鑽。
金光從那妖兵眼裡漫出來。
真視之瞳開啟，幾百條血絲自妖兵心口延伸而出，直插東邊血海方向。最粗的那根連著營地中間的星鬥旗，旗麵紋路倒轉，滲出暗紅血珠。
“砍了它。”後土聲音貼著耳根響起。
她兩指戳進妖兵眉心。一股沉的力道壓下去，妖兵渾身繃緊，皮下黑氣翻騰，卻被死死摁住。
“蝕魂種。”她抽回手，“血海魔池生的，寄在魂上，縫進血脈，靠魔線吸人魂煉身子。根不斷，人活著，心早死了。”
睚眥的爪子停在蕭戰臉前三寸，魔氣纏臂，黑紋在皮下爬。他喉嚨裡滾出低吼，眼白發黑，瞳孔縮成針尖。
通天劍尖一挑，誅仙劍氣貼著蕭戰耳朵掠過，把睚眥右臂的皮肉整個削開。黑血噴出來，落地冒煙。
“三天前就發現軍裡有蟲。”帝俊從暗處走出來，混沌鐘懸在頭頂，嗡嗡震得人腦仁發麻，“沒想到……是自己人。”
他掃了眼星鬥旗，眼神冷了。
蕭戰沒吭聲，真視之瞳順著那根最粗的血線衝出去。視野裡，血絲穿透結界，直插東方血海深處。他咬牙，催動瞳力，青蓮虛影在眼裡轉。
“元始。”他低喊。
元始天尊站在旗杆下，盤古幡一揚，清光掃過星鬥旗。旗麵“嗤”地冒煙，血珠滴落，落地化出百個血魔，扭曲著撲來。
共工怒吼，一腳跺地。洪水裹著冰錐衝出，眨眼凍住那群血魔。蕭戰借勢躍上旗杆，生死簿攤開，念出真言。
“斬！”
被蝕魂種控住的妖兵全七竅流血，跪倒一片。
“旗眼換了。”老子太極圖鋪開，罩住整個營地，“周天星鬥陣的紋路被人替成了引魔陣，血線借星力傳，傳得更快。”
帝俊盯著星鬥旗，拳頭捏緊。
“傳令。”他嗓音壓得低，“所有妖將，一個時辰內到主帳報到。少一個，斬一隊。”
睚眥突然暴起，雙爪直掏蕭戰後心。後土抬手，地母氣息湧出，把他釘在原地。通天劍指輕點，血箭從睚眥眼眶射出，半空凝成血晶。
“傳訊種。”通天捏住血晶，碾碎，“種在腦子裡，死了也能送信。”
蕭戰盯著那堆碎渣，左臂青蓮紋又刺了一下。低頭，袖口下皮膚開始發亮，晶化往上爬。
“後土。”他開口，“能清魔線嗎？”
“能斷，清不淨。”她搖頭，“除非毀了血海魔池。”
“那就先清。”蕭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抹上生死簿。
書頁翻動，血海畫麵浮現——九座祭壇，綁著被挖心的妖族，魔血澆在槍模上，槍身刻滿噬神紋。每具屍體胸口，都插著一塊星鬥旗碎片。
帝俊瞳孔一縮。
他一把掐住睚眥脖子，拉到星鬥旗下：“說！東皇太一在哪？”
睚眥喉嚨咯咯響，突然張嘴，一道血箭直射蕭戰。通天劍尖一動，血箭凝住。血晶剛成，蕭戰伸手捏碎，碎片紮進掌心。
疼。
他沒鬆手。
“這旗，”帝俊盯著星鬥旗，“是太一親手煉的。紋路隻有他知道。現在……被人改了。”
他抬手，一掌拍向睚眥天靈蓋。腦殼裂開，一隻血眼魔蟲飛出，剛撲翅，就被帝俊捏爆。
“看來，”他盯著掌心血跡，“有人比我們還急。”
蕭戰收起生死簿，左臂青蓮紋燙得像要燒起來。他撕下衣擺，用精血在地上畫陣。
“以盤古之名起誓。”他聲音不高，卻壓住全場，“三族魂印在此，共抗血魔。”
十二部落頭領、帝俊、後土同時結印。三族精血落進陣裡，彙成一朵青蓮虛影，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