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隻是閉了會兒眼。
這點恢複力，杯水車薪。但他知道，至少青蓮不會再崩。
他伸手摸了摸手腕內側，那裡有一道淺淺的燙痕，形狀像半朵蓮花。自從女媧那滴血融入後，它就一直存在，偶爾發熱，像是在提醒什麼。
現在它又開始發燙了。
他皺眉，正想探查，忽然感覺腳下的地脈輕輕震了一下。
不是錯覺。
青蓮根須連接的地底深處，傳來一陣細微的波動，像是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麵前那道尚未寫完的裂縫。血跡還留在邊緣，那個“榮”字依舊缺了一捺。
可剛才……是不是動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著。
一秒。
兩秒。
第三秒，那最後一筆的末端，極其緩慢地延伸出一絲極細的裂痕，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繼續書寫。
他瞳孔一縮。
還沒等他反應，混沌青蓮突然劇烈一震。
蓮心深處，那顆被封印的光點再次跳動。
這一次，不再是咆哮。
而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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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冰冷，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你封得住我……可你封不住‘它’。”
聲音消失了。
可那股笑意，卻毒蛇一樣纏進他骨頭裡。
他猛地站起身，踉蹌一步，伸手按住青蓮根部。金蓮表麵浮現一道裂紋，迅速愈合，但那一瞬的動搖瞞不了他。
“不對……”他喃喃，“這不是鴻鈞。”
那不是憤怒，不是不甘。
那是……期待。
他忽然想起什麼，低頭看向自己流血的手指。血還在滴，一滴一滴，落在裂縫邊緣。
每滴一滴，那“榮”字就延伸一絲。
像是……在借他的血續寫。
他心頭一緊。
“我的血……能補全法則？”
他猛地抬頭，望向三十三重天裂口。那裡空蕩蕩的，沒有星辰，沒有雲，隻有一片死寂的虛空。
可他知道，有人在看。
或者說，有什麼東西，在等著這一刻。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朝天，任由鮮血滴落。
“你想寫完是吧？”他咧嘴一笑，牙上還沾著血，“行啊。”
“那就看看——”
他指尖猛然下壓，一滴血重重砸在裂縫上。
“是你寫完我，還是我——”
轟！
地麵猛然震動。
裂縫擴張了一寸，露出底下幽深不見底的黑暗。
“——掀了你這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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