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抬頭四顧。
天空是暗紅的，雲停在半空。遠處浮山懸著，不動，也不落。腳下的地硬得不像土地，踩上去有金屬的回響。
他邁步往前走，每一步都發出悶響。
眉心忽然一燙。
青蓮種子跳了一下。
【今日簽到成功，獲得‘時空錨點感知’】
係統的聲音在腦子裡響起。他沒意外，這幾天哪天不簽到，反而奇怪。
可這次不一樣。
他閉眼，內視識海，青蓮輕輕旋轉。三股微弱的波動從不同方向傳來，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種信號。
“有東西在那裡。”
走了大概百步，到了一座浮山底下。裂開一道口子，黑漆漆的，裡麵飄出三道影子。
他停下。
那三個影子被鎖鏈纏著，懸浮在空中。魂體殘破，一半發著光，另一半卻是漆黑的。
“老子？元始？通天？”他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
突然，中間那個身影猛地睜眼。
通天！
他雙目赤紅，嘴裡發出低吼，雙手一抬，誅仙四劍憑空出現，直劈下來。
蕭戰翻身就滾，動作快到極限。可還是慢了一瞬，左肩傷口又被劃開，血濺出來。
“我日你祖宗！”他罵了一句，“我是蕭戰！你認不出我了？”
對方不答，劍勢更猛。
蕭戰往後退，右手按住眉心。青蓮種子劇烈震動，一股力量從體內衝出。
轟！
那股威壓擴散開來，像是遠古巨獸蘇醒。空氣都凝住了。
通天的動作僵住，四把劍停在半空，顫抖不止。
接著，左邊那個身影微微動了下。
老子睜開一隻眼，聲音斷斷續續：“彆……靠近……他是假的。”
“什麼假的？”蕭戰喘著氣問。
“不是他……是控製。”老子艱難開口，“善念……被煉成了時辰魔神……惡念……塞進十二都天陣……我們……隻剩殘魂。”
蕭戰愣住：“誰乾的？”
“鴻鈞。”老子吐出兩個字，魂體晃了晃，像是隨時要散。
“他用天道之力，把我們的念頭分開。善的當工具，惡的當兵器。”老子聲音越來越弱，“這裡……是時空夾縫……關押變數的地方。”
蕭戰聽得心裡發寒。
他想起之前的事——女媧殘像被汙染，名單裡混著血魔，不周山底下祖巫被抽乾……現在連三清都被拆了魂。
“所以你們現在這樣，一半清醒，一半被控？”
老子沒說話，隻是輕輕點頭。
蕭戰轉頭看向元始。他的善念閉著眼，惡念卻在掙紮，眼神裡全是敵意。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昆侖論道？”蕭戰盯著他說，“你說人族該由聖教引領，我說兄弟比規矩重要。吵完架咱們喝酒，你喝多了還摔杯子。那是真話，還是劇本？”
元始沒反應。
但那一瞬間，他閉著的眼睛顫了一下。
蕭戰收回視線，拳頭握緊。
“鴻鈞到底想乾什麼？”
“維持秩序。”老子說，“隻要有人想打破規則，就會被拖進來。你是變數之根，所以他早就在等你。”
蕭戰冷笑：“所以他讓我看到‘盤古未死’，就是為了引我來這兒？”
“不是他。”老子搖頭，“是另一個東西……它比鴻鈞還早……藏在時間之外。”
蕭戰心頭一震。
他掏出玉簡，上麵的“盤古未死”四個字正在流血，血跡慢慢組成一幅圖。
他忽然想到什麼，低頭看腳下。
地麵的紋路……和這圖案一樣。
“這地……是活的？”
“是根。”老子聲音微弱，“鴻蒙樹的根脈，吃掉了時間和空間。我們是養料，你是新送來的祭品。”
蕭戰猛地抬頭。
頭頂那片不動的紅雲，忽然讓他覺得惡心。
“所以這不是牢籠。”他喃喃道，“這是肚子。我們在某個東西的肚子裡。”
老子沒否認。
蕭戰咬牙，從懷裡抽出開天斧殘片。剛舉起來，斧刃碰到空氣，竟直接消失了。
他嚇了一跳，再試一次，還是被吞。
“這裡的規則不行。”老子提醒，“物理法則失效，武器會蒸發。”
“那怎麼出去？”
“找不到門。”老子說，“隻能等它消化完，或者……被人從外麵撕開。”
蕭戰沉默。
他回頭看著三清殘魂，一個個都被鎖著，魂體分裂，痛苦不堪。
“我能救你們嗎？”
“不能。”老子搖頭，“我們現在是係統的一部分。放我們走，整個囚籠會崩塌，你也活不了。”
“那就隻能等？”
“也不是。”老子忽然頓了頓，“你身上有青蓮，它是唯一能記錄真實的東西。帶出去……哪怕一絲記憶，也能成為火種。”
蕭戰盯著他。
“你是說……我不一定能活著出去，但可以把真相傳下去？”
老子閉上眼，不再說話。
蕭戰站了很久。
然後他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劃。按照玉簡上的圖案，一點點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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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種子在他眉心跳動，忽然投出一段文字：
【警告：時空結構正被外部力量吞噬，源頭指向——鴻蒙吞噬者】
他盯著那行字，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