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快撞上來時，蕭戰突然吼了一聲：“彆動！”
通天手裡的劍剛抬起，聽見這話又硬生生停住。後土的骨杖懸在半空，帝俊掐到一半的星訣也收了回去。
“那不是影子。”蕭戰盯著前方，聲音低下來，“是東西在爬。”
他腳下的青蓮根須微微顫著，碰到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一縷青光順著根須往上爬，最後鑽進他的眉心。
幾秒後，他冷笑一聲：“找得挺深啊。”
通天皺眉：“誰？”
“血魔的老祖。”蕭戰抬頭，看向黑霧深處，“躲在法則縫裡，拿彆人的規則當殼，想偷我的因果線。”
後土臉色一變：“他敢碰輪回？”
“不止。”蕭戰抬手，掌心浮出一道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金絲，“他還把異界的法則鏈扯過來了，纏在那些‘影子’上，想順著咱們的氣運反向鑽進洪荒。”
帝俊眼神冷了：“那就彆讓他活著回去。”
“他已經沒打算活了。”蕭戰搖頭，“這種人，拚死也要咬一口。但他不知道——偷來的東西，壓不住。”
話音剛落，遠處黑霧猛地一縮。
地麵裂開一條縫，一個佝僂的身影慢慢站了起來。他全身裹著黑金鎖鏈，手裡抓著半截斷裂的鐵鏈，鏈子另一頭連著虛空，隱隱有符文在上麵流動。
他的眼睛是兩團血漿，沒有瞳孔，一張嘴就發出沙啞的聲音：“蕭戰……你擋我萬法歸途，該死。”
蕭戰笑了：“你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還談什麼歸途？幽冥血海的老東西，躲了千年，就為了今天偷一把彆人家的鑰匙？”
老者不答，隻是舉起手中法則鏈，狠狠往下一砸。
“萬界同墜！”
刹那間，四周空間扭曲，一股沉重的壓力壓下來。通天膝蓋一彎，差點跪地。後土立刻撐起輪回屏障，才讓那股力道偏開。
帝俊怒喝：“他在拉整個深淵的規則往下沉！”
太一咬牙：“再這麼下去，咱們腳下的路都要塌！”
蕭戰卻站著沒動。
他閉上眼，左手按在胸口，右手輕輕撫過青蓮台座的第九瓣葉子。
一道微弱的金光從他指尖滲出，順著根須鋪開，像一張看不見的網，罩住了整片戰場。
“等的就是你這一下。”他睜開眼，嘴角揚起，“你用法則鏈攻擊我，就得先認我這個‘因’。你偷來的規則，沒根沒主，隻要進了我的局——”
他忽然抬手，指向老者。
“就是我的了。”
老者臉色驟變，猛地抽手想收回法則鏈。
可那鏈子已經不動了。
它開始倒轉，原本衝著蕭戰的方向，現在一點一點調頭，光芒往回流，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
“不可能！”老者咆哮，“這是我煉了三百年的法則之鏈！是我從九個世界搶來的權柄！”
“可惜。”蕭戰淡淡地說，“你拿的時候，沒問過它們願不願意。”
“歸位。”
兩個字出口，法則鏈轟然繃直。
下一秒，它像活了一樣，反向纏上老者的身體。黑金鎖鏈崩斷，那截斷裂的鏈子直接紮進他胸口，把他釘在地上。
老者慘叫，全身抽搐。他拚命掙紮，可那鏈子越纏越緊，最後繞住他的脖子，勒進皮肉。
“你……你動了因果？！”
“我沒動。”蕭戰往前走了一步，“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凡入我因果界者，皆為我法所轄。你竊他人之法，便無主宰之權。”
老者雙目暴突，還想說話，可喉嚨已經被鏈子絞斷。他的神魂開始碎裂，一道道異界的法則紋路從體內炸開，像玻璃一樣裂成碎片。
通天看得直咽口水：“大哥……這招太狠了。”
後土低聲說：“他早就布好了網。剛才那一瞬間，蕭戰把自己的因果線埋進了戰場，所有用法則攻擊的人都會被判定為‘主動介入’，自動歸屬他的權柄範圍。”
帝俊眯眼：“所以他讓我們彆出手。誰動手，誰就會被反噬。”
太一咧嘴笑道：“這招實在是高明！”
就在這時，老者突然狂笑起來。
“咳……咳……你們以為……這就完了？”
他抬起隻剩一隻的手，狠狠拍向自己天靈蓋。
“我早就不是血魔！我是百界法則的繼承者！我要——同歸於儘！”
轟！
一股混亂的能量從他體內炸開，帶著上百種不同世界的規則殘片，像風暴一樣席卷四周。
地麵塌陷，空間撕裂，連青蓮根須都被震得發抖。
後土大喊：“他在引爆所有偷來的法則！快封！”
蕭戰早有動作。
他揮手召出青蓮巨劍，劍身橫掃，在空中劃出一個巨大的“封”字。那字一成，四周亂流瞬間被壓住，爆炸的核心被牢牢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