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的手還舉著斧子，天空那道裂縫就在頭頂。他沒動，可眼睛在轉，盯著遠處。
他知道通天和老子來了。
兩個人影站在凝固的台階上，一個提著劍，一個捧著書卷。風不吹，雨不落，花瓣停在半空，可他們身上的氣息是活的。
通天臉色發白，嘴唇緊抿。他看著蕭戰，手裡的誅仙劍慢慢抬起來。
不是衝誰，是往天上劃。
一橫。
一豎。
一撇。
七道劍光刻進空氣裡，字跡歪，可每個筆畫都閃著金光。
“來世再做兄弟！”
寫完最後一個點，通天喘了口氣。他的眼角紅了，但沒哭出來。他把劍插回背後，站直了。
老子沒說話。他把河圖洛書攤開，手指一點，光紋從紙上爬出來，在空中畫出三個人影。
一個是老子自己，一個是元始，一個是通天。
元始的像剛成型就裂了道縫，煙一樣散了。
老子沒停，繼續畫。最後一筆落下，整幅圖輕輕晃了一下，像是被人翻了頁。
他收起書卷，抬頭看蕭戰。
蕭戰喉嚨動了動。
他走過去，先到通天麵前。
伸手，碰了下他的額頭。
指尖剛觸到皮膚，腦子裡嗡了一聲。
【係統提示：簽到“絕筆書”成功】
【獲得“兄弟羈絆”印記】
【可定位通天轉世之身】
通天閉上眼，嘴角抽了一下。他想笑，可臉繃得太緊。
蕭戰又走到老子跟前。
他也伸出手，點了點老子的額頭。
那一瞬間，他聲音低下來：“若有來世……我還想喝酒，你請客。”
老子沒動，隻點了點頭。
【係統提示：兄弟羈絆印記綁定完成】
【老子轉世定位功能已激活】
蕭戰退後三步，看了看他們倆。
通天還是站著，手搭在劍柄上。老子雙手抱書，眼神沉得像井。
他們都停著，可蕭戰知道他們在看什麼。
看他的背影。
看這個要拿命去劈天的人。
他轉身，重新握住開天斧。
斧子還在震，像是餓了。
他抬頭，對著那道裂縫。
準備動手。
可他又停下。
回身走了兩步，蹲下，從地上撿起一片花瓣。是夜曇，剛才那個少女放的。
他在花瓣上寫了字。
謝。
然後站起來，往前走一步，又回頭。
通天瞪著他。
老子閉著眼。
蕭戰張嘴，想說什麼，又咽回去。
他抬起手，朝著他們揮了一下。
不是告彆。
是讓他們走遠點。
他知道時間一動，這片天就會塌。
他不想他們挨太近。
他退到平台中央，雙腳分開，站穩。
雙手舉起斧子。
手臂上的筋一條條鼓起來，骨頭咯吱響。
血從嘴角流下來。
他不管。
斧刃對準裂縫。
正要劈下去——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吼。
“蕭戰！”
聲音炸在靜止的空氣裡，像石頭砸玻璃。
接著是第二聲：“住手！”
蕭戰猛地回頭。
帝俊站在台階下，手裡抓著一麵破旗。那是周天星鬥大陣的殘片。
他滿臉是血，胸口有個洞，還在冒黑煙。
他居然還能跑。
“你不能死！”帝俊吼著，“我還沒認輸！你答應過我要打一場的！”
蕭戰沒動。
他知道帝俊說的是三年前的事。那時候他們還在南荒打架，打完躺在河邊喝酒。
帝俊說：“贏的人定規矩。”
蕭戰說：“那我定一條——以後不準死在我前頭。”
現在帝俊來了。
他還記得。
蕭戰咧了下嘴。
他放下斧子，朝帝俊走了兩步。
“你還欠我一頓酒。”他說。
帝俊喘著粗氣：“等打完這一架，我請你喝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