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在林克的臉上,背上伍德粗重的喘息噴在他頸後。
那匹繳獲的灰馬馱著皮特的屍體,馬蹄聲在荒原上顯得格外空洞。
他不敢耽擱,拽著馬韁狂奔,生怕圍攻高地的敵軍追了上來。
他雖然僥幸乾掉了一個掌握鬥氣的騎士,但是如果麵對大規模士兵圍攻,也得飲恨當場。
好在這種可怕的局麵並沒有出現,狂奔十來分鐘後。
禿鷲高地那簡陋的吊橋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儘頭。
了望塔上的人,顯然發現了他們這奇特的組。
一個背著傷兵的新兵,一匹馱著屍體的戰馬。
“敵襲?不…是伍德?還有林克?”
哨兵的聲音帶著驚疑。
“開門!快開門!伍德重傷了,皮特也戰死了!”
林克用儘力氣嘶吼,嗓子乾得發痛。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傍晚傳得很遠,堡壘內立刻騷動起來。
吊橋吱嘎作響地放下,林克趕緊衝了過去。
剛踏上堡壘內的地麵,幾個老兵就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將昏迷的伍德從他背上卸下。
中隊長哈羅德陰沉著臉大步走來,目光掃過渾身浴血的林克。
奄奄一息的伍德,和馬背上皮特的屍體。
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那匹灰馬,以及馬鞍旁掛著的騎士長劍,精致的臂盾上。
“新兵,怎麼回事?”
哈羅德聲音低沉的問道。
“報告中隊長,我們在巡邏時,發現西邊高地燃狼煙,伍德判斷可能是圍點打援。”
“當我們抵近偵察時,被對方騎士發現。”
“對方命令弓箭攢射,逃跑時伍德膝蓋中箭。”
“騎士單人追來,皮特被殺死,我們被迫接戰,殺了騎士。
林克強撐著疲憊,儘量簡潔清晰地彙報。
他省略了具體戰鬥細節,指了指那匹馬說道。
“你殺的?”
哈羅德的目光盯在林克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一個剛上戰場的新兵,殺死一個能掌握鬥氣,裝備精良的騎士?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周圍的老兵們也紛紛投來驚疑,審視的目光,沒人相信。
“是伍德長官纏住了他,皮特也吸引了注意,我僥幸刺中要害。”
林克沒有居功,把關鍵點放在了伍德的犧牲,和皮特的死亡上。
他深知一個新兵獨自擊殺騎士太過駭人,也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哈羅德深深看了林克一眼,沒有追問細節,顯然眼下更重要的是傷員和情報。
“軍醫!死哪去了!過來看看伍德!”
哈羅德吼了一聲,頓時一個穿著皮甲,罩著白色外套的士兵擠了過來。
軍醫開始檢查伍德的傷口,尤其是膝蓋上那支折斷的箭矢。
“敵人規模有多少?”
哈羅德轉向林克,這才是他關心的核心。
“一個大隊,約五百人以上。盾矛手、弓箭手齊備,有小型投石機,還有架橋工兵。”
“除了指揮的騎士之外,沒有觀察到其他超凡者的跡象。”
“高地被圍得很死,但守軍還在抵抗。”
林克快速回憶著伍德之前的判斷,和自己所見說道。
哈羅德眉頭緊鎖,來回踱步。
一個裝備齊全的大隊圍攻高地,還配備了工程器械,這絕非小股騷擾。
禿鷲高地這點人手,貿然救援恐怕連塞牙縫都不夠。
“我們救不了友軍了,希望他們自求多福吧。”
他啐了一口,遺憾的說道。
“書記官,記錄:新兵林克、伍長伍德、士兵皮特執行偵察任務,遭遇敵騎士追擊。”
“伍德重傷,皮特戰死,確認敵約一大隊兵力圍攻羚羊高地,配備攻城器械。”
“林克協同作戰,擊殺敵騎士一名。”
哈羅德給林克的功勞定了性,是協同作戰。
書記官是個瘦削的中年人,飛快的在臟兮兮的羊皮紙上記錄著。
這時,軍醫已經拔出了伍德膝蓋上的斷箭。
引來伍德一聲壓抑的慘嚎,隨即又陷入半昏迷。
“腿廢了,骨頭碎了,筋也斷了!”
軍醫用破布胡亂裹著傷口,下了判決。
伍德在劇痛中短暫清醒,眼神掃過周圍,最後死死抓住哈羅德的手臂。
“隊長,皮特的撫恤金…給…給紅狐酒館的…瑪莎…”。
他虛弱的說完,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抬下去!用點好藥!彆讓他就這麼死了!”
哈羅德默默地點了點頭,對著軍醫吼道。
處理完傷員,哈羅德的目光終於落在那匹灰馬和騎士的裝備上。
這是重要的戰利品,也是林克協同作戰的證明。
“格魯,過來清點一下!”
他對著軍需官說道。
軍需官是個眼神精明的胖子,立刻帶人上前。
灰馬被牽走,顯然是要充公。
騎士的精鋼長劍、臂盾、鑲嵌皮甲、還有皮質背包都被取下。
背包打開,裡麵有十幾枚銀幣,一小袋粗鹽,一塊磨刀石,幾根肉乾。
還有一本用油布包裹著的,封麵沒有任何字跡的厚皮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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