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嚇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往漢斯身後縮了縮。
漢斯眉頭緊鎖,身體微微繃緊,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在憲兵的手即將抓住艾登胳膊的瞬間,一直沉默的林克突然動了。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辯解。
隻是猛地將一直提在手中的布袋,用力地摔在了埃德加軍法官的腳下!
噗通!
袋子沉悶地落地,發出一聲悶響,袋口微微鬆開。
隱約可見裡麵一團毛發濃密的,暗紅色的東西。
“軍法官大人,在給我們戴上鐐銬之前。”
“不妨先看看這裡麵是什麼,或許能改變您的決定。”
林克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廣場的嘈雜,帶著一種自信的淡定。
“放肆!死到臨頭,還想耍什麼花招?”
“你們拋棄主官,臨陣脫逃,證據確鑿!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拿下!”
埃德加軍法官被林克這突兀的舉動弄得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濃濃的嘲諷和怒意說道。
他身後的憲兵不再猶豫,兩人撲向艾登,兩人撲向林克和漢斯。
“大人!”
“鐐銬隨時可以戴上,人也不會跑掉!”
“但請您,務必先看一眼袋子裡的東西!”
“看完之後,若您仍要拿人,我們絕無怨言!”
“但若您不看,恐怕會後悔莫及!”
漢斯猛地踏前一步,魁梧的身軀擋在前麵,他的聲音沉穩如鐘。
漢斯的氣勢和話語中的分量,讓撲上來的憲兵動作不由得一滯。
埃德加軍法官的眉頭深深皺起,他盯著地上那個不起眼的布袋。
又看看漢斯那堅定而隱含深意的眼神,以及林克那過分平靜的臉,心中升起一絲疑慮和不安。
“哼!故弄玄虛!”
埃德加冷哼一聲,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你!打開它!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能讓臨陣脫逃的懦夫如此有恃無恐!”
他對身邊一個憲兵吩咐道。
那名被點到的憲兵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走上前。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了皮袋的紮口繩索。
當他看清袋子裡那團東西的真容時。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猛地從他喉嚨裡爆發出來!
憲兵猛地向後跌坐在地,手腳並用瘋狂地向後爬。
他的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隻剩下無邊的恐懼!
那個布袋被他失手打翻在地,裡麵的東西咕嚕嚕滾了出來!
一顆怒目圓睜的頭顱,赫然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空氣仿佛凝固了!
整個廣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鄙夷、憤怒、看熱鬨的目光,全都化為了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埃德加軍法官臉上的冰冷和嘲諷瞬間僵住,如同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地上那顆猙獰可怖的頭顱。
那曾在無數次邊境衝突中,被索林斥候描繪傳回的麵容。
濃密的紅棕色絡腮胡,標誌性的鷹鉤鼻。
以及那即使死亡也無法完全消散的,屬於強者的狂暴氣息。
“巴…巴頓?!西佛林的…巴頓伯爵?”
埃德加的聲音結結巴巴,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他作為軍法官,對敵國重要人物的畫像爛熟於心!
這顆頭顱,絕對是如假包換的西佛林前線最高指揮官,巴頓伯爵的首級。
巨大的衝擊如同驚雷在他腦中炸響!臨陣脫逃?拋棄主官?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這三人帶回了巴頓伯爵的首級,那意味著什麼?
埃德加猛地抬頭,看向艾登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