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神秘古堡矗立在群山蒼涼之中,散發著古老而幽邃的氣息。
穿過長長的吊橋,越過低矮的城門,便進入了外庭空地上,一座石雕噴泉靜靜矗立,其上展翅欲飛的雄獅雕像在夜色中更顯蒼勁。
繞過一條由大理石砌成的古老通道,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空曠的內庭廣場,石壁環繞,寂靜無聲。
廣場右側,幾扇窗內燭光搖曳,透出暖意。
而窗外,一輪巨大的紅月高懸於墨色天穹,清冷銳利的光芒穿透石窗,精準地灑落在窗內深色長桌的中央。
哢嚓——嘎吱——
主位上,一名棕色卷發、體格壯碩的中年男人垂著灰藍眼眸,切割,咀嚼。
每一次銀叉碰擊瓷碟,每一次牙齒研磨,都敲在凝固的空氣上,回音清晰。
長桌旁端坐著不少衣著華貴、妝容精致的貴族男女,卻個個僵著諂笑,汗凝額角,無人敢動刀叉。
良久,卷發中年放下刀叉,拿起雪白亞麻餐巾,緩慢、一絲不苟地擦拭嘴角。布巾拂過下頜,放回桌麵。
“嗒”一聲輕響。
所有人脊背瞬間繃直。
他抬眼,灰藍目光如冰錐掃過每一張臉,低沉的聲音在寂靜中碰撞回蕩:“為什麼不動?食物不合胃口?還是……不如今天霍蕾蒂茶話會上的好吃?”
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貴族猛地一顫,隨即撲向餐盤,油膩的手指抓起銀叉,胡亂叉起冰冷的肉塊塞進嘴裡,拚命咀嚼,發出粗重而嗚咽的吞咽聲。
勳爵看著他,嘴角勾起一絲淡弧,揮手如拂塵:“這才對,吃飽了……”聲音毫無波瀾,“好上路。”
話音方落,一道詭影在猛吃的貴族身後浮現。
一隻漆黑的手搭上其肩,男人瞬間被濃稠的黑影包裹,消失無蹤。
緊接著,城堡深處傳來一陣淒厲的嚎叫,旋即,一切重歸死寂。
咕~嘟~
宴會上的眾人乾澀的吞咽聲清晰可聞,一下,又一下,如絕望鼓點。
“彆緊張!都是自己人!”卷發中年淡然一笑,看著右側第五個座位上的老者,緩緩說道,“喬德馬丹·阿迪達克老先生,這次帶來的人這麼少,上麵很不滿意!你讓我怎麼辦啊!”
墮落的大魔導師喬德馬丹臉上掠過一絲緊繃,“伯爵大人,都是衛裡斯那個老瘋....!”
“閉嘴!衛裡斯老公爵也是你能說!”卷發中年打斷他的話,“他可曾是上麵那位的老師,最尊敬的人;他讓你尊重點!你是怎麼做的?落日森林那事已經不計較了!黃風穀的騷操作,你可是讓我和上麵很難交待啊!”
“我……!”喬德馬丹指節捏得發白,敢怒不敢言。
畢竟當時那種情形,自己若不上就證明自己沒能力沒本事,慫貨一個,那恐怕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罷了!”卷發中年布蘭德冷哼一聲,“好在衛裡斯老公爵無恙!否則,憑你那點本事,連這扇門都彆想踏進!”
他目光掃過喬德馬丹,“你剛才的那個學生,權當抵債了!”
“夠了!布蘭德!”布蘭登·格雷西氣得一身肥肉都在震顫。
“布蘭登?我正要找你!”布蘭德猛地轉向他,聲音如冰,“家族派你去做董事,三年!一事無成!反倒惹了一身腥臊!你腦子裡灌的都是屎嗎?”
“布蘭德叔叔,都是我的錯!”托比·格雷西連忙開口,“是我實力不濟,才……才惹出這麼多麻煩!”
“托比!”布蘭德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放著正途劍術不練!都要當教師的人了,跑去學什麼勞什子茶藝?”
“還不是布蘭登這頭蠢笨的土撥鼠!”一位卷發的貴族女士——米琪琳·富林德忍不住插嘴,“偏偏在這種時候去打壓什麼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