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誌遠臉色一僵,卻仍固執地以為林溪是在口是心非。她越是這樣冷言冷語,他越覺得她心裡還有自己。
他低聲歎道:“我知道你是在氣我。可我真的希望你好。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出來。”
林溪挑眉,嘴角微微一勾:“這可是你說的?”
宋誌遠眼睛一亮:她果然還是放不下自己。
“你儘管提,我和你姐姐都會儘量補償你。”
林溪撇了撇嘴,心裡冷笑:連補償都得帶上林雪,這是深怕沒人買單啊?
她淡淡開口:“那正好,之前借我的五塊錢,趕緊還我。”
宋誌遠一愣,臉色瞬間有些尷尬。
“我現在沒有。”他訕訕地笑了笑,“但是可以幫你。以後養殖場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林溪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表情,額頭的黑線都快能織毛衣了:“你讓我儘管提,我提了一個最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還讓我儘管開口?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宋誌遠臉色一僵。
林雪見狀,趕緊拿出五塊錢,語氣帶著幾分倨傲:“拿走吧。以後就彆再為難誌遠哥哥了。你放心,我這個做姐的,會儘力照顧你的。”
“不用。我已經嫁人了,以後自然是跟著周明成過日子,就不勞你們費心了。”她乾脆利落地掏出二十元,“我家明成不僅能上滿工分,還會拿錢給我,我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宋誌遠一聽,臉色瞬間陰沉。
一想到曾經喜歡過的姑娘跟了一個鄉下泥腿子,即使是自己沒有選擇她,但心裡還是有些憤憤不平:“溪溪,我知道你是被迫的。若受了委屈,隨時來找我,不管何時,我都會在。”
林雪聽到那句“溪溪”,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心頭一陣怒火翻騰。
這個小賤人都嫁人了,還勾引宋誌遠,真是不要臉。
她越想越恨,林溪隻要活著,就會擋她的路。
不僅妨礙自己和宋誌遠,更可能影響她成為叔叔嬸嬸“親閨女”的計劃。
這人,不能留。
“彆這麼叫我!”林溪心頭直冒雞皮疙瘩,忍無可忍地厲聲嗬斥。她渾身像被油膩感包裹,寒毛直豎,“真惡心。”
宋誌遠猛地愣住,不願相信她的拒絕是真心。偏偏腦子裡生出更荒唐的念頭,是不是因為她如今被人占了身子,所以自卑,不敢再麵對自己?
林溪要是知道宋誌遠心中所想,估計要掄起石頭砸人了。
顧明珩靜靜看著這一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林溪麵對宋誌遠時,眼神裡滿是鄙夷和嫌棄,根本沒有半分所謂的情愫。看來之前那些傳言,不過是無稽之談。
“我是真為你好。你現在還年輕,跟著周明成那樣的人遲早要吃苦。”宋誌遠,自以為是的模樣,竟伸手想去抓住林溪的手臂。
就在指尖將要碰觸的刹那,一隻骨節分明、力道十足的大手驟然扣住了他,力氣大得讓他動彈不得。
宋誌遠猛地一驚,順著力道抬眼望去。
“周明成!”
他整個人如一堵牆般矗立,肩膀寬闊,身姿筆挺,高達一米八八的身高宛若俯瞰一切的雄鷹。粗布衣裳根本遮不住那一身硬朗的肌肉線條,淩厲的氣場像山嶽般壓迫而來。
宋誌遠自覺胸口一窒,呼吸都發緊。反觀自己,區區一米七五,肩膀瘦削,胳膊在對方手裡像小孩子般無力。羞憤和恐懼同時湧上心頭。
林溪看見周明成,眼睛頓時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動作自然得仿佛本該如此。
她笑容明媚堅定,仿佛陽光灑落在冰雪上:“明成,你回來啦!”
她回過頭,直直盯向林雪和宋誌遠,聲音清脆,字字鏗鏘:“看清楚了沒?這是我男人。我已經結婚了,他以後會照顧我,不需要你們的特殊關照。”
林溪微微一頓,唇角彎起一抹譏諷:“你們兩個天生一對,希望你們早日百年好合。”
這一刻,宋誌遠的臉色瞬間僵硬。
而林雪的心卻徹底放鬆了:蠢貨一個!不僅丟了養殖場,還嫁給一個短命的泥腿子。上輩子好歹還有宋誌遠給她鋪路,這輩子什麼都沒了,居然還敢擺架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回去就去找王美芳,讓她跟她父親說說,早點讓林溪回養殖場上工。到時候看她怎麼在養殖場乾最累最臟的活,一點一點被磨掉那股子傲氣。
林溪不再理會那兩人,心情輕快得仿佛腳步都帶著旋律,哼著小曲回了家。
進屋後,顧明珩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方盒,神色有些不自然,卻還是鄭重遞到她麵前:“這個給你。”
林溪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塊梅花機械表!表盤雪亮,走針穩健。
她眼睛一亮,正要戴上,顧明珩卻按住她的手:“先彆戴。村裡人看見了會說閒話。等過段時間再說。”
“好,我先收起來。”她看著手裡的表,心裡忽然閃過一絲疑惑,周明成窮得叮當響,哪兒來的錢買這麼貴的手表?
難道…他真在黑市倒買倒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