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了，楊哥依舊滔滔不絕，又過了十分鐘，我隻覺得腦袋嗡嗡直響，眼皮沉得抬不起來，一個勁地打哈欠。
我心裡很清楚：不能再待了，這都快一個半小時了，再聽下去腦子都要炸了。
可楊哥還沒停，他又從旁邊的櫃子裡掏出一本書，遞過來說：“這是我的‘法典’，你們拿回家多誦讀，能沾福氣。”
我伸手接過來，隨便翻了兩頁，腦子裡“轟”的一下，隻有一個念頭：走！這地方絕對不能再待了，磁場亂得讓人渾身不舒服！
念頭剛冒出來，我立馬站起身，徑直往屋外走。
胡姐一看我出來了，估計也早就聽夠了，趕緊跟著起身，對著屋裡的楊哥笑著說：“楊哥，實在不好意思，小孩鬨脾氣了要回家呢，咱們下次再聚！”
自那回經曆了楊哥的“堂子事件”後，我又聽說了不少附近類似的荒唐事，有人被忽悠說自己是“神仙轉世”，更離譜的是，還有人被說成是青丘的白淺、白鳳九。
我聽完差點沒繃住，這怕不是《三生三世十裡桃花》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那些把人說成“白淺”的騙子。
準會接著往下畫餅：“緣主啊，你這輩子受苦了，其實你現在是天帝級彆的人物，這次下凡，是為了救人才來的！”末了還會給個盼頭：“等你這‘白淺’的身份醒了，你家那口子夜華，也就該來找你了。”
我當時聽見這事兒，憋笑憋得臉都紅了，趕緊使勁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才沒當場笑出聲來。
說回正事，我當即讓嵐嵐好好算算，這些年在紅姐這兒花的錢，得把單純的卦金、還有確實管用的法事費用。
以及那些隔了太久、記不太清的零碎開銷都刨出去，看看最後實打實還剩多少是花在沒譜的地方的。
等熬到第二天一早，金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開口就報出了個讓我頭皮發麻的數：“嵐嵐認識紅姐這些年，前前後後一共花了五十多萬！”
他又補充道，“我們把卦金、平時給的禮金，還有那些確實見了點效果的法事錢都扣掉了，剩下的還得有三十多萬。
就說這次找紅姐立堂，前前後後折騰了三個多月，又是辦這個儀式、又是處理那個‘怪事’，再加上送鬼、超度這些零零碎碎的活兒，單這一項就花了二十多萬！”
我拿著手機，聽完這話隻覺得後頸的頭發都豎起來了，這行當現在這麼能賺了？一個人三個月就能賺二十多萬？這賺錢速度也太離譜了吧！
我心裡忍不住爆了句粗：“我草了個dj啊，這他媽也太狠了！”
我盯著金徽，又追問了一句：“那你兩口子現在到底咋想的？這錢打算怎麼處理？”
金徽先是扭頭看了身邊的嵐嵐一眼，兩人眼神對視了一下，才轉過頭來，語氣帶著點不確定說：“我倆商量著，想把這三個月花的二十多萬要回來二十萬，剩下那幾萬……就算了，不想太折騰。”
我聽了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沿，琢磨了一會兒說：“那你就先拉個詳細的清單，然後直接跟紅姐說——就說這次立堂的事兒沒見著效果，感覺不管用，讓她退錢就行。不過有一點你得記牢：要是真管用的開銷，可千萬彆提退的事，那裡麵牽扯的因果太大，你們心裡也清楚輕重。實在不行，立堂本身的錢就算了，讓她把買元寶之類的本錢扣掉，隻退她實實在在賺的部分，這麼說也還算情理之中。”
金徽聽完連連點頭，可臉上還是透著迷茫，又追問：“那……具體跟她怎麼說啊？開口怕說不明白。”
我皺了下眉頭，語氣乾脆：“還能怎麼說？直接說！就微信上發消息說，還能留著聊天記錄當證據。你們之前的轉賬記錄不都還在嗎？這種事兒，沒效果就該退錢，天經地義。要是三四千塊錢，不退也就算了，可這是二十多萬，還是你們借了饑荒湊的，能輕易算了？”
金徽這才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又點了點頭，沒再多問，掛了電話。
結果到了下午，我的手機又響了，還是金徽。
一接起電話，就聽出他語氣不對，帶著剛發完火的急躁，連呼吸都有點粗。
我更是一眼就看出他臉色難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是氣還沒消。
他一見到我接電話就急著說：“我找紅姐了！可她不光說不退錢，還讓我們倒給她兩千！說什麼堂單子已經寫好了，還找了個跑腿的，把那堂單子送到我們住的酒店前台了！”
我聽得一愣，忍不住確認：“你這話啥意思？就是你們找她要退錢，她不退就算了，反而還跟你們要兩千塊？就因為那張堂單子？”
金徽重重地點了點頭，一旁的嵐嵐始終沒吭聲，隻攥著煙一根接一根地抽。
她眉頭擰得緊緊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不過片刻功夫，我隔著視頻都能看見屋裡煙霧繚繞，嗆得人幾乎看不清對麵的人影，活像《西遊記》裡黃風怪過境，灰蒙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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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轉移了話題，免得氣氛再僵下去：“對了，你們把那堂單子給我看看唄？立得咋樣，嵐嵐這次是捆全竅報的名不？”
嵐嵐聽了，嘴角終於牽起一點笑意，叼著煙騰出一隻手，把堂單子鋪開，對著鏡頭拍了張照片發過來，語氣帶著點調侃：“你自己瞅，看完猜猜我是不是捆的全竅。”
我趕緊點開照片，先掃了一眼開頭。
“金花教主”沒問題，後麵跟著“胡天龍、胡天霸、胡天鳳”，這幾個名字雖說常見，倒也還算中規中矩，沒什麼離譜的。
可接著往下看，我眼神瞬間定住了：“胡霸天、胡傲天……胡雷鋒？胡立白？胡汰漬？”我忍不住對著屏幕嘀咕，“等等，這都是啥名啊？這也能往堂單子上寫？”
我壓著心頭的詫異繼續往下翻，看到黃家仙位時，更是差點沒繃住。
“黃天龍、黃天霸、黃天鳳”還算正常，可後麵跟著的“黃平平、黃閒閒”是什麼鬼？我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心裡直罵：這他媽不是扯犢子呢麼！
最離譜的還在最後，單子末尾居然寫著“眾多英雄之位”，下麵赫然列著“灰太狼”三個大字！我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喊了出來：“這他媽都什麼玩意！”
我歪著腦袋對著視頻問嵐嵐：“你可彆告訴我，這是你捆全竅報出來的名？
胡立白、胡汰漬都整出來了，照這意思，你家仙家是不是還缺個金紡啊？還有那‘眾多英雄之位’，怎麼連灰太狼都混進去了，這是要在你家堂子開動畫片專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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